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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上的洗礼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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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战术考虑,黛安.纳什开始对自己派出去的援军只字未提,但是她在南方的盟友们都听说了公牛康纳在阿拉巴马州取得的胜利并且逐渐丧失了信心,这样一来纳什就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她通过电话四处暗示自己为康纳先生准备了一份大惊喜,她的说法很快就传播了开来。利奥.利拉德的车还没开到伯明翰,这则消息就已出现了广播当中。名学生听到广播指出自由乘车者们——也就是他们自己——不会回到纳什维尔,而是会乘坐私家车回到伯明翰重新战斗。突然之间他们的先发优势就化作了泡影,现在他们正在朝着虎口进发。利拉德的紧张乘客们纷纷伏在车内地板上藏身。恐惧之下他们认为关上所有车窗会更安全,可他们很快就全都被汗水浸透了。利拉德离开了大路,取道乡间小路迂回前往伯明翰。路上遇到的每一辆车在他看来都非常可疑,因此他表示自己会尽量甩掉所有可能跟踪他们的车。

最后学生们在夏特沃斯家里高兴地与先他们一步到达的增援者聚在了一起。增援者中有一位来自斯佩尔曼学院的鲁比.桃瑞丝.史密斯(Ruby Doris Smith),她是当年响应罗克希尔入狱行动的四名非学委学生之一,在学生当中非常有名。看到鲁比,大家感觉到这次行动的意义更加宏大了。既然他们身在伯明翰,前方任何痛苦都将达成自由乘车运动的目标。他们不再感到怯懦,而是兴奋地渴望着重返长途车站。大家围坐在夏特沃斯的桌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堆三明治,之后在一片祷告声与临行指示声中走向市中心,准备搭乘五点钟开往蒙哥马利的灰狗长途车。

记者们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到了约翰.刘易斯的脸以及其他几张熟悉的面孔,这才意识到之前所有疯狂的小道消息都是真的。在公牛康纳的压制下顺从多年的黑人们不仅蔑视了他,还在最灼人的公共视线之下比他略胜了一筹。这一幕实在充满了戏剧性——自从母亲节殴打事件以来,这已经是自由乘车者们第三次试图从这座车站出发了。自由乘车者们坚忍地穿过极度愤怒的人群,走向等在上车区的长途车,然而灰狗长途车公司很快就因为没有司机愿意开车而取消了这趟车。自由乘车者们一起回到车站,声称无论要等多久他们都会在这里等着搭乘前往蒙哥马利的长途车。看到他们再次受挫,人群中爆发了一轮欢呼声。伯明翰的官员们切断了车站的公共电话线,关闭了零食摊点,让这场等待越发艰难。警察也再次逮捕了夏特沃斯,公牛康纳声称这次夏特沃斯的罪名是“与未知人士密谋”组织暴徒们聚集在母亲节当天的伯明翰。

随着警察们带走夏特沃斯,防暴警察意识到了一项棘手的事实: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许爆发暴力冲突,但是要想执行命令就必须针对围拢在现场的白人采取更加严厉的手段,而且这些人的数量正在越聚越多,已经达到了三千余人。起初警察们只会口头斥责那些径直走向自由乘车者进行挑衅或者故意将饮品倒在自由乘车者大腿上的白人们,但警犬最终还是将这些白人赶出了车站大楼。自由乘车者们高唱着《我们终将胜利,约翰.刘易斯和其他人开始现场布道。有一个宗教信仰比较虔诚的学生还情不自禁地注意到,同学当中有几个怀疑主义者此前对待祈祷的态度有些敷衍了事,如今身陷重围的恐惧显然激发了他们的崇敬心态,这一点令他感到很满意。随着夜色降临偶尔还会有旁观者越过警察头顶把石头扔进车站大楼的窗户里。

这场危机让华盛顿上上下下再次活跃起来。那些被告知可以放松一下神经的人们纷纷接到了重新提高警惕的通知。罗伯特.肯尼迪无法让阿拉巴马州州长走下“渔船”,于是就让肯尼迪总统亲自打了电话。这次帕特森没有抛出钓鱼的借口,而是直接拒绝接听美利坚合众国总统的电话。总统吃了闭门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记者们耳中,《纽约时报及其他报纸的头版标题几乎都是“总统无法找到州长”。愤怒的罗伯特.肯尼迪告诉帕特森的助理,总统将公开发布最后通牒:除非州长现身讨论保护自由乘车者们的问题,否则联邦政府就将强行介入。这番狠话终于把帕特森逼了出来。他与司法部部长进行了一段漫长且充满恶意的对话。对于帕特森提出的每一条政治反对意见,罗伯特都拿出了立竿见影的解决方案。如果州长不敢宣布阿拉巴马州将会保护自由乘车者们,他可以宣布说自己要保护“公路”。这项轻率的建议反而激怒了帕特森,他认为司法部部长根本不关心阿拉巴马州州长的政治生涯需要面对哪些现实,只会用口惠实不至的尊重来敷衍他。然后帕特森就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讲话,再三重申自己曾发誓要保留种族隔离。“你这是想给我做政治演讲啊,约翰,”罗伯特打断了他。“你不用通过电话给我发表政治演讲。”帕特森担心自己被卷入了一场交易,而这场交易的意义将会遭到扭曲,让人以为他打算放弃种族隔离。他宣布自己只愿意与总统的个人代表面对面讨论这一问题

约翰.席根塔勒很快就冲上了从伯明翰前往蒙哥马利的公路,兜里还有一封白宫的电报。在踏上表达善意之旅的第五天,他不得不执行更高等级的任务,也就是担任总统的特使。他直接来到阿拉巴马州首府,在他人的陪同下走进州长办公室。迎接他的的不只是帕特森,还有全体阿拉巴马州内阁成员警惕的面孔,这些人正围坐在长桌前准备开始特别晚间会议。

“很高兴见到你。你是个南方人。”帕特森听出了席根塔勒的田纳西口音。真诚的欢迎过后,帕特森开始了愤怒的讲话,而席根塔勒认为他的话不过代表了聚集在此处的阿拉巴马政客们的利益。“除了我之外这个国家根本没人有骨气对抗那帮该死的黑鬼,”帕特森毫不在乎地甩出了“黑鬼“这个词。“我告诉你们,那边的桌子抽屉里装满了赞扬我采取措施的信件。我正在与这个国家的歪风邪气做斗争……我正与马丁.路德.金还有那些惹是生非的家伙们做斗争。我要说的是,凭我所采取的立场,我相信今天在这个国家我比约翰.肯尼迪更受欢迎。”接下来帕特森又说了一大套更漂亮的场面话并且在如何才能最妥当地将自由乘车者弄出阿拉巴马这个问题上与席根塔勒讲了半天条件,最后他邀请席根塔勒用自己的私人电话在一群阿拉巴马州人的见证下向罗伯特.肯尼迪汇报见面结果。

“他是这样跟我说的,”席根塔勒看着笔记向罗伯特报告。“‘阿拉巴马州有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人民以及自己的装备,足以保护州内所有人,无论那个人在高速公路上还是在其他地方。’他说他‘不需要也不想要联邦政府的帮助。’”

“他真这么想的?”肯尼迪问席根塔勒。

“我认为是,”席根塔勒回答说。接着席根塔勒又问帕特森,“州长,他想知道您是不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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