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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前夕的奥尔巴尼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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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罗德、里根和琼斯目前的处境好比身体悬空吊在窗台外面。他们是推动当前局势的催化剂,最近的公共集会上对于他们的支持显著增长,但他们能感觉到这股支持并不稳定。如果再发动一次反对种族隔离的行动,新近加入运动的成年人很可能会把他们当作煽动分子并且群起而攻之;然而如果他们按兵不动,那么运动还没来得及恢复元气就会消弭于无形。为了打破僵局,他们想了个主意——从亚特兰大引些火花过来。这样既能重新点燃运动的激情,又能尽量避免来自运动内部的抵制与反对。于是他们就给非学委新任行政秘詹姆斯.福曼(James Forman)打了电话,建议他组织一批自由乘车者来到奥尔巴尼火车站探探情况。

福曼很喜欢这个想法。他是一位来自芝加哥的政论作家,来到南方是为了写几篇关于非暴力运动的文章。福曼的为人具有生硬粗暴的一面——他曾经前往田纳西州菲亚特县失地佃农们兴建的“帐篷城”里进行采访,结果却因为“宗派主义”的罪名被人赶了出来。他还为非学委秋季会议带来了一股末日英雄的气息,让鲍勃.摩西觉得很是有趣。但是福曼的凌厉手段恰好弥补了非学委的一块短板。他筹集了足量资金,还清了许多拖欠已久的账单。正当各路记者们急于寻找门路以便紧密跟踪难以预测的南方学生示威运动时,他通过电话沟通与新闻发布会为非学委添加了一重新闻报道机构的角色。福曼在以白人为主的国家学生联合会内部同样表现积极,他曾经鼓励纽约精英院校莎拉.劳伦斯学院的学生们给身陷在密西西比少年感化院的布兰达.特拉维斯发送通电以示支持,造成了颇为可观的社会反响。此外他还招募了国家学联的白人活动家汤姆.海登(Tom Hayden)参加前往麦库姆的宣传之旅,这次活动期间海登被当地暴徒拖出车厢痛打了一顿。

非学委总部实在是穷的叮当响,没有多少行政工作好做。因此福曼认为离开这里组织一场前往奥尔巴尼的自由乘车运动也未尝不可。他拉起了一个成员身份五花门的自由乘车团体——包括他自己、他的新任办公室经理、一名学生志愿者、一位丹麦作家、纳什维尔自由乘车运动参与者塞恩.麦科勒姆(Selyn McCollum)以及三名在麦库姆经受过暴力考验的白人,分别是鲍勃.泽尔纳和刚结婚的汤姆.海登及凯茜.海登夫妇(Tom and Casey Hayden)。这些人全都没钱买火车票,于是福曼就联系上了伯纳德.李。自从在当年夏天非学委内斗期间逐渐远离这一组织之后,李就一直在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模仿马丁.路德.金。他离开了妻子儿女以及两所学院,搬进了怀亚特.沃克家中,多少有点像个受监护人。李直接把福曼的想法告诉了沃克,沃克同意承担这一行人的火车票开支。然后李也参加了这次乘车运动。福曼向谢罗德通报了自己的行程。谢罗德转头就告诉了奥尔巴尼运动组织。然后普里切特警长也听到了风声。

12月10日星期天下午,搭乘自由乘车者的火车停在了奥尔巴尼联合铁路站。普里切特警长只允许查尔斯.琼斯和柏莎.戈伯接车,另外黑人报纸编辑A.C.瑟尔斯也来到了车站,声称自己是媒体观察员。瑟尔斯一边摆弄着相机与媒体证件一边紧张兮兮地与普里切特开玩笑,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我说警长,您总该不会逮捕我这样的记者对吧?”福曼、李以及其他七位自由乘车者出现在了气氛抑制的欢迎现场。他们面前的车站几乎空空如也,因为一队警察封锁了白人区。普里切特和几个警察想赶紧陪着这些人走出车站,然而这些人却突然转身坐进了白人候车室。普里切特立刻命令他们离开。他们听从了命令,跟着戈伯和琼斯朝出口走去。

这一队种族混同的自由乘车者毫发无损地走出了出站口,几百个等在车站外面的奥尔巴尼运动支持者们看到他们之后全都松了一口气,爆发出了欢乐的呼声。普里切特警长立刻变得烦躁不安起来。他布置在现场的警力只能拉起一道颇为稀松的警戒线,根本约束不住此起彼伏的拥抱、握手与欢呼。普里切特大声喊叫,想把人群挤到人行道上。人群则聚在一起朝着等待接站的车队慢慢挪动。普利切特原本还想说服呆看着的白人过路人以及市委员会的代表们相信这帮快乐的人群不会严重影响种族隔离主义,可是现在看来这是不太可能了。

普里切特终于忍不住发火了。“警察,站出来!”他朝后备队喊道。然后他扭过头来冲着正在欢庆的人群怒吼道,“别动!你们都被捕了!”他挤进人群,揪出了自己打算逮捕的罪犯——九位自由乘车者还有戈伯与琼斯。有些人已经坐进了等在路边的车,其他人则分散在欢迎人群当中,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抓人的警察仅仅犯一个错误:混乱之中他们错抓了奥尔巴尼州立学院的学生,放走了一位自由乘车者。十一位犯人很快就被塞进警车押送到了市政厅,罪名是妨碍治安、阻塞交通以及不服从警方指挥。被警车甩下的车队变成了一支哀兵,撤回了示罗浸信会教堂。

这次不需要再费心拉人头组织集会了。两百多个见证者一起成为了现成的会众,他们的亲朋好友也很快赶来了。集会人员的歌声高亢激昂,每个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席卷奥尔巴尼运动的大事件,将会把这座城市裹挟进入未知的领域。回到市政大厅后,劳里.普里切特试着向记者们解释自己的行动:“当时的情况很紧张,随时可能爆发大规模骚乱。”

周一早上,奥尔巴尼运动的领导人聚在一起制定解决危机的策略。其中有一小部分人认为不能虚度这一天,必须采取行动。斯莱特.金的妻子玛丽安.金(Marion King)也加入了他们。他们来到市政大厅门外跪地祈祷正义得到伸张,然后很快就被警方依照自由乘车者先前承受的罪名关进了监狱。尽管按照警务规章来说这次逮捕与昨天的逮捕从本质上是一样的,但留在示罗浸信会教堂的人们却意识到年轻外来者的游行示威与奥尔巴尼最受尊重的黑人进行的守夜祈祷有着很大的不同。玛丽安.金是斯佩尔曼毕业生,主业是理疗,专门帮助残障人士恢复身体机能。像她这样的人居然都会被关起来,这一事实甚至惊动了很多保守派黑人赶来参加当晚的弥撒大会。结果参会人群一直从示罗浸信会教堂蔓延到了锡安山浸信会教堂。奥尔巴尼运动投票决定明天早上要一直游行到市中心,支持被逮捕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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