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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伍德与伯明翰监狱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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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霍利斯.沃特金斯和柯蒂斯.海耶斯这两位摩西在麦库姆最早招募的新兵来说,摩西后来又从非学委拉来了十五名成员成为了他们的同事。这些人推行的选民登记项目如今遍及了富饶的三角洲种植园地区,散布在密西西比河和亚祖河支流之间的六个县当中。团体标签对于成员们来说无关紧要,黛安.纳什.贝弗尔为非学委工作,与此同时她的丈夫詹姆斯.贝弗尔则在领导大会领取一份半常规的薪水。其他人对此略感羡慕,但丝毫没有因此而轻视这对夫妻的念头。阿姆齐.穆尔和艾伦.亨利都是协进会的成员,经常作为长辈参加年轻人们举行的夜间会议。

经历了1962年的挫败之后,选民登记项目在1963年的现实目标依然没有超出勉力求生的范畴。密西西比州的白人统治阶层已经表明了他们对于黑人投票非常不满,即使很多县城里只有不到5%有资格登记的黑人确实进行了登记。历来对政治危险十分敏感的密西西比州立法机构为选民登记程序追加了一项条件,要求选民申请人的名字要提前两周在报纸上公示,另一项新法律允许目前的选民对新申请人的“思想品德”进行反对评议。有了这些法条的制约,加上枪击事件以及大门紧闭的教堂,密西西比州没有哪个黑人能够安静地进出登记机构而不被注意。

登记活动只能栖身在一间小小的玻璃房子里面。非学委工作人员一个月只能领到不超过三十美元的经费,还要用这笔钱来支付全部个人开销以及全县试点项目的办公费用。这笔钱的发放时断时续,而且还经常发错地方或者发错人。经费短缺与内部混乱严重限制着运动的一系列运作,并且邮局、电话公司以及所有其他公共设施都控制在敌方手中。登记运动的人力物力都匮乏到了极限,简直令人发噱。发送消息也是一门艺术;搭趟便车也堪称考验;找到聚会场所更是传奇级别的成就。就算志愿者掌握了交通手段与沟通平台,满心恐惧的黑人居民们也总会把他们拒之门外。只有二十个小佃农出席的会议也堪称规模盛大。 1962年12月,摩西向选民教育项目承认道,“我们在本州任何地方都无法发动大量人员参与选民登记”。他列出了改变当前状况的三个条件:(1)剥夺掉白人公民委员会在密西西比的政治控制权;(2)由司法部采取行动,以确保黑人安全登记;(3)瞻前顾后的文盲黑人集体挺身而出,要求立即拥有投票权。“为了取得突破,这三个条件将很有可能都必须得到满足,”摩西写道。

走投无路的摩西采取了孤注一掷的手段。1月1日,在马丁.路德.金的认可与甘地协会的支持下,摩西来到华盛顿,针对罗伯特.肯尼迪与约翰.埃德加.胡佛提起了联邦诉讼。本次诉讼的原告都是非学委的年轻人,除了摩西之外还包括山姆.布洛克、霍利斯.沃特金斯和其他学生。摩西打算寻求一条法院裁决,命令罗伯特与胡佛执行六节联邦法律。根据这六节法律,骚扰或恐吓试图投票的人们是犯罪行为。他们希望依靠判例来打破现有格局。他们希望白人孩子去问父母,为什么联邦调查局会去逮捕一位司法官或者一位登记员,无论被捕人员是否会被定罪。现行的司法实践仅仅要求联邦调查局特工收集民事诉讼可能会使用得上的相关信息,而这些诉讼未必就一定能在若干年后导致法院命令。摩西希望自己的起诉能够明显改变联邦调查局的执法方式。

摩西认为这场起诉其实是善意的体现,从根本上是为了两位被告着想。这样套说辞要么极其天真,要么言不由衷。他表示本次诉讼“绝不意味着原告对被告抱有任何反感,或者不认同司法部民权司两年来的工作成绩”。相反,原告从字面上接受了司法部关于联邦执法权限限制的免责声明,并且试图向罗伯特和胡佛证明他们两个“拥有大到不可估量的权限”。不出所料,罗伯特.肯尼迪并没有领会摩西的这番好意。他认为这场诉讼威胁到了肯尼迪政府的整体威信,因为诉讼的明确前提就是司法部“系统地拒绝采取行动”。司法部的律师赶紧施展手段,以用意不良的名义阻挡了这次起诉。

与此同时,密西西比州当局也正在越发积极地攻击选民登记项目。这一次他们的手段是切断联邦剩余食品救济在三角洲两个县的供给分配。联合组织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意识到选民登记运动的核心地带即将迎来一场饥荒,于是向全国范围发出了紧急援助呼吁。起初只有几个特定群体做出了回应——自由乘车运动的资深成员,民权团体成员,开车载着捐赠罐头向南方驶去的学生——但是援助计划还是在寒冬一般的严苛环境当中顽强成长了起来,部分原因在于密西西比州的严峻现实强化了这个州的恶名。此次切断影响了詹姆斯.伊斯特兰参议员的家乡森弗劳尔县,还影响了邻近的勒弗洛尔县,埃米特.提尔在此地遭受了私刑,白人公民理事会一直将总部设在这里。勒弗洛尔县共有两万两千人仰赖联邦食品援助——相当于全县人口的一半,其中绝大部分是黑人,年收入低于五百美元的贫民占到了三分之一。非学委于2月1日举行了第一次重大募捐活动,地点是卡内基音乐厅,主打演员是哈利.贝拉方特与奥尔巴尼自由歌手演唱团。几天后在芝加哥,喜剧演员迪克.格雷戈里宣布,饥民的悲惨故事深深打动了他,因此他决定自掏腰包包机运送七吨食物送往密西西比州。

超过六千名佃农在格林伍德的韦斯利礼拜堂门外排起了长队,希望领取一些救济品。漫长的黑人队列当中夹杂着几名印第安人,彰显着三角洲地带挥之不去的印第安文化遗产(勒弗洛尔县以及县内主要城镇格林伍德都得名于乔克托部落的最后一位大酋长)。即使飞机卡车运来了三十吨救济物资,依然只有七分之一的排队人员能领到奶酪和毛毯。超过90%的排队人员都是文盲。这些赤贫的佃农都是最不可能参加或者通过登记测试的黑人,因此似乎并不是最值得联组委下力气笼络的群体。但是登记活动的进度反正已经非常难看了,之前个月只有五十名黑人参加了选民资格测试;而且佃农也确实正在三三两两地出现在深夜选民登记会议上。因此联组委决定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2月11日,共有七十五人前来聆听詹姆斯.贝弗尔的宣讲。按照三角洲地区的标准,这次活动的规模简直可歌可泣。他高唱了几首自由歌曲,然后宣讲了选民登记工作与食品救济被切断之间的关系:“白人已经欺负了你们一辈子了,不要让他们继续欺负你们的孩子。”

第二天远在白宫,密西西比州黑人佃农的痛苦闯入了林肯生日接待会的仪式现场。民权委员会的成员利用他们与肯尼迪总统相处的私人时间向总统表明,他们觉得政府有责任立刻调查密西西比州种族情况。委员会主席约翰.汉纳表示,委员会成立五年来从未针对密西西比州举行过听证会,而这个州远比其他各州更需要各位委员履行他们收集事实与教育公众的职责,这一事实实在令他感到无地自容。汉纳知道他提出了一个敏感话题,因为眼下司法部正在到处游说,不让民权委员会插手密西西比州的事务。总统表示他认为在密西西比州举行听证会没有一点用处,并且还有可能毁掉司法部的逐次县级诉讼的仅有胜算。

关于密西西比州问题的私人争论由一条不同的路线传到了选民教育计划主管威利.布兰顿那里。他已经将选民教育项目一部分补助资金注入了联组委。布兰顿十分震惊地意识到,鲍勃.摩西在正式汇报当中提出要用选民教育项目的资金购买大量食品衣物。布兰顿喝令摩西说清楚,像这样公然违反选民教育项目规则的举动有什么意义。任何一位不算特别脑残的国税局审计师都能从这些汇报当中看出选民教育计划的运作已经超越了免税优惠政策的许可范围。因此他严厉地斥责了摩西,叫对方不要多事。

“我了解,威利,”摩西回答说。“但如果是你面对着排长队的人们又会怎么做呢?”

摩西不顾布兰顿的厉声呵斥,耐心地描述着救济队列的情形。这番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打动了布兰顿。“好吧,但是别往文件里记录!在汇报当中也不能提!”布兰顿刚刚放下电话就有了别的想法。他知道自己一直很偏袒密西西比州计划。学生们的工作与其他地方的计划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其他地方的成年人运动领导经常为了多大比例的项目资金可以用来支付个人开销而斤斤计较,而且布兰顿去年8月在联组委创立大会散会之后也亲身见识了当地警察的蛮横行径,真切体会到了密西西比州选民登记员工面临着怎样绵绵不绝的威胁。尽管如此,布兰顿在本性上依然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并不会因为感情用事而轻易涉足黑人法律的危险领域。头脑当中负责理性策略的那一面告诉他,罗伊.威尔金斯是正确的——边缘选民登记资金在密西西比州遭到了浪费。布兰顿意识到,他要么必须把更多资金投入密西西比州,要么一分钱也不投入。于是他派遣选民教育项目现场主管兰道夫.布莱克威尔(Randolph Blackwell)前往当地进行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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