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错把小童当恶鬼（2 / 2）

床上那恶鬼似是发现他们要跑，眼睛瞪得更大，满脸凶恶贪婪的看着那小童，甚至好像还舔了舔口水，只是在目光移到那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又有所收敛。

沈云齐在矢言村徘徊三月就是为了抓这恶鬼，可如今情况有变，只有来日再收拾他了。机会难得，可人命攸关，无从选择，沈云齐见状不再犹豫，挟着小童几个转身，飞快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小童听着耳边烈烈风声，看着变换的景物，恍恍惚惚只当自己身在梦中，眼里没有惊惧，倒满是好奇和跃跃欲试。

无知者无畏。

沈云齐确定听不到那恶鬼之声才放开小童耳朵，转而附上了他的眼睛。

小童只觉得眼睛里涌上一股热流，虽被挡住视线，却未闭上眼睛，待那双修长白皙的手移开，两行眼泪便争先恐后流了下来。

小童愣愣的唤了声，“夫子。”

“嗯？”沈云齐看邪祟之气已然除尽，松了口气，慢慢把小童放到了地上。

“你怎会来此？”

小童还没从巨大的心神冲击里回过神来，只觉得今晚所遇的一切都是往日夫子讲的志异故事里才会发生的事情，一把扯住了夫子的衣摆，兴奋的问道，“夫子，你是神仙吗？”

沈云齐愣了一下，嘴角平平，却无端泄露出几分苦涩，他回答，“不是。”

何为神仙？世上根本没有神仙。也有鬼王曾以上神自居，毕竟非人之物都只在口口相传里当做故事讲述，是神是鬼只在一念之间，对于凡人来说，他们说是神仙，也无不可。

可沈云齐不是。神为渡人，他尚且无法渡己。

可小童不信，他看着白衣飘飘，眉目如画的夫子，只觉心神恍惚如在梦中，喃喃自语道，“夫子定是神仙，神仙才会飞呀！”

听着童声稚语，沈云齐未再应声，带着他，往钟大户家走去。

长街寂寂，长夜漫漫，各路孤魂野鬼乱窜，凶神恶煞齐出，一白衣男子携一小童缓步而行，却是步步生莲，美轮美奂。

沈云齐不愿再给这小童增添什么譬如恶鬼进食的有趣经历，难得放出法迹，众鬼俯首，万鬼让道。

须臾，便走到了钟府门前。沈云齐轻轻叩门。他耳力极好，听得门内扑通一声闷响，必是有人的。可静候半饷，却无人开门。

七月十五，夜半时分。

沈云齐叹口气，只能用传声术直接和在堂院里如热锅蚂蚁走来走去的钟老爷传话，“钟老爷，我是云齐，深夜叨扰，万分抱歉，只是令孙现下在我身旁，不得不……”

话未说完，大门已开，府内几人皆是满面泪痕，匆忙扑出，仪态尽失。

“南儿！”

“阿南！”

“我的心肝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