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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初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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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凛做了一个噩梦。

他不知道怎么着,阴差阳错地参加了全省的奥数联考。

这并不是本梦最噩的地方。

最噩的是他把一整张卷子写完之后才发现底下压了一张答题卡,答案要写在答题卡上才有效。

“考生请注意,最后十五分钟。”

一道魔音入耳,谭凛赶忙找笔涂卡,却发现涂卡笔没有铅。

眼看着周围的同学有的人都提前交卷了,谭凛打算借一只笔。

可那些同学就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似的,一个一个如同行尸走肉,脸色上没有一丝血色,拎着试卷机械地走向讲台。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谭凛。

第一个交完试卷的考生并没有出去,而是回到了座位上,开始看着谭凛,那种目光没有多少神气,但就是太空洞了,才让人觉得透着一股子森凉。

第二个交完试卷的考生也没有出去,同样坐在座位上,扭过脸用跟第一个同学一模一样的眼神直视着谭凛,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接下来,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当整个考场的同学全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用同一种眼光看着谭凛时。

谭凛几乎懵了同时还十分怵得慌,他再看向自己的卷子,上边他写好的答案跟按了退格键一样,一个个消失。

他提着笔根本来不及补,因为题目上的字也一个一个消失了。

“最后十五分钟……最后十五分钟……”喇叭里的声音变得阴森森的,循环播放着。

气氛越来越压抑。

谭凛被考场的氛围弄得有点崩溃。

整张卷子上的字终于全部消失,变成一张演草纸。

谭凛有想撕试卷的冲动了。

而这时,已经变成白纸的卷子上重新显示了一行小字。

谭凛眯着眼睛凑近看那一行比蚊子屎还小的字。

——答对者生,答对者死。

“艹你妈勒!”谭凛果断把卷子撕了。

这时,他前边的考生站了起来,脑袋咔嚓一声,像掉了似的歪在脖子上,死死地盯着他看。

本就是没有血色的嘴唇掀开来,里边是五六排玻璃渣似的牙齿,没有舌头。

那一口牙跟染了苏丹红的倭瓜瓤一样,谭凛本来就有密集恐惧症,现在已经没法直视那一口牙了。

他僵直着,像是被控制了,一动不能动。

那个同学慢慢走近,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像他展示他那几排红白相间的“倭瓜瓤”。

紧随其后其他考生也都依样像他走来,叠罗汉似的层层把他围住,张开了他们的倭瓜瓤嘴。

谭凛被掐得喘不过气,渐渐闭上了眼睛,意识又开始抽离。

这时,空气中啪得一声。清脆,响亮。

谭凛脸上火辣辣地疼,同时,意识也同时清醒过来。

呼吸像是前所未有的顺畅。

谭凛得了自由,饿极了一般,猛喘了几口气。待回过劲儿来,才看着扇他巴掌的那个人,“施衍,你怎么老是打我脸。”

“我再不打你,你就把自己掐死了。”施衍松开谭凛刚才过度用力导致抽搐的手掌。

“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打?”谭凛拍拍自己的屁股,“打屁股行吗?打屁股不疼。”

“不疼,你还能醒吗?”施衍叹了一口气,顺手扔给谭凛一个手机,“你才多大点人,脑子里别总想那么多,不然一碰这些障雾,就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

谭凛拿着那个智能手表,看了两眼,“这不是我的。”

施衍凑过去捏着谭凛的左手拇指在屏幕上摁了一下,手表上房透出来个巴掌大的半透明的蓝框。

蓝框里的对话正在迅速蹭蹭蹭往上刷。

施衍给谭凛指了指最上边的那个题目,“这到题你会做吗?”

谭凛看着蓝框上方标的问题。

——【桃花潭水深千尺下边是什么?】

施衍看着谭凛,问,“你知道下边是什么吗?”

“学霸,”谭凛笑了笑,“你竟然问我这个小渣渣?小学学生都知道这句话下边是不及汪伦送我情。”

施衍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可是第一个填这个答案的人已经死了。”

“死了?!”谭凛从地上爬起来,特别震惊,“怎么会?怎么看出来死了。”

施衍把投影的小篮框退出去,又打开了一个名叫“已交卷”的框框,下边罗列一堆人的照片头像。

施衍指着那个戴眼镜的,说:“看见这头像下边的灰条没?”

谭凛点点头,他看见那个戴眼镜男生的灰条尾端打了一个叉。

施衍就给他解释,“那个灰条叫血量条,充满的时候就是红色,现在他的红色已经没有了,血条干了,也就是说他已经死了。”

“死了?”谭凛难以置信,“不是说不会死吗?一直玩到游戏结束,一直玩到赢一局才暂停?”

施衍笑笑,“你还真是个单纯的高中生,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但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不过,还隐瞒了一半,另一半规则刚好是致命的规则。

“那个引诱你进来的人没有告诉你。这是一个靠充值才能进行答题的游戏,如果你能一直充值,就能一直玩下去,直到玩赢为止。”

“充值?!”谭凛皱起眉,心里很不舒服,“难道充值充的是……”

施衍微微笑了一下,“没错,充的不是金币,冲的是你的生命值,是你余生的有效生命值。”

“什么是有效生命值?”谭凛不太明白。

施衍把列表翻到一个白胡子老头的头像上,说,“这个人85岁会患上阿尔兹海默症,现在他六十五岁,头脑思维清醒的时间只剩下20年,由于他刚才点了交卷,但是答案答错了。所以现实生活中,他提前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刚才的那个男孩20岁,他二十五岁的时候会出一场车祸导致死亡。因为他交卷答案是错的,所以他现在已经出了车祸。”

“不是可以救他吗?如果,如果他有亲人或者好朋友在这里继续玩游戏,他们是可以复活他的。”谭凛忙说。

“这就是游戏的另一个机制了,每个进来的人都会被命题人分配一个队友。”施衍解释道,“这个队友是按亲密程度,或者预期可能产生的亲密程度来分的。亲密程度越高,成为队友的可能性越大。”

“为什么会这么做?”谭凛疑问道。

“这样的话,一个队友死了,另一个队友在很大程度上,会牺牲自己的生命值去救他。”施衍无奈地耸耸肩,“但这位兄弟是不可能复活的了,他的队友在刚才已经为他冲尽了生命值。”

施衍有指了指白胡子老头,“他就是那个男孩的爸爸。”

“儿子二十岁出车祸,父亲患上阿尔兹海默症。”谭凛心里落了一拍,又难受又同情,“就因为回答了一个破问题,一个好好家庭就这么毁了吗?太残忍了吧。”

施衍拍拍谭凛的肩膀,“没有这场答题,他们迟早也会经历这些事情,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他们这对父子也许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才会来这个地方。可惜并没能挽救。”

“这是死神的试卷,给我们批改试卷的是死神。在你还昏睡的时候,我们收到了死神的群发,他说他不会让答错者死很惨,因为他最欣赏的痛苦是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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