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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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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逝,天空微露出蛋白,黎明的昼光揭开夜幕的轻纱,照亮了杨府偌大的祠堂。只见杨氏身着素白罗衫跪于祠堂之外,轻盈柔软的罗裳与腰间系的淡黄色帛带随着清晨的凉风微微拂动,简单的罗髻未饰半分钗环,脸上薄妆未裹,显得人既清雅纯洁却又万分楚楚可怜。

冬溪侧跪于杨氏身后,不过一直叩首于地,正对祠堂,不敢动弹丝毫。瘦弱的身躯着朴素的青色褙子,绫罗绸绉制的腰带似是束不住这纤瘦的腰身而略有些松垮,昨夜一整夜未睡而略显苍白的白玉脸庞,还有那生来便星辰似海的泪目,即使知其是一名男子,看着却不免动容心疼三分。

“二妹妹,二妹妹。”远处传来男子急促的呼声,似是边跑边喊,故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二妹妹,你这是做甚”杨宏志一路小跑到祠堂,刚到祠堂便一眼见到自己的亲妹妹与亲侄儿跪在祠堂外面,两人皆着单薄衣裳,瘦弱而可怜,心疼的他顾不得清早一路跑来的酸累,赶紧快步走到杨氏身旁,要扶起杨氏。

“大哥哥莫要拦我,今日我便要在这祠堂上,向亡故的父亲母亲,以及列祖列宗,为我自己,也为溪儿忏悔请罪。”杨氏一边推脱着杨宏志的搀扶,一边跪着潸然泪下,痛不啧声。

“你有何罪,溪儿又有何罪,何须忏悔请罪,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们有,我是你们的亲哥哥,亲舅舅,也绝对是要护你们周全的,二妹妹,你这样不心疼自己,不心疼溪儿,让我这做哥哥舅舅的是心痛不已,寝食难安啊。”杨宏志一边说着,一边俯**抱着杨氏痛哭流泪。

杨家后辈本是他们姊妹三人,但三妹妹自幼得了疾,三岁那年便去世了,整家上下无不悲痛,而杨氏作为杨宏志世上唯一的亲妹妹,更是自小便受到杨宏志百般呵护,父母临终前更是要他好好照看妹妹,于是他更是无不上心,就算是为妹妹和离之事,他也是跑了无数的关系,陪了多般的笑脸,心里头发誓要好生照顾妹妹后半生,没承想现在却让妹妹如此伤心,难不成是家里有人欺负她或溪儿淳儿不成。

“妹妹,是不是家里那些下人们做着些欺上瞒下的行径惹得妹妹伤心,或是背地里说三道四地让妹妹无意间听着了,你仔细说与我听不要隐瞒,好让我好好的整顿这些个没大没小,没了尊卑的下人奴才。”杨宏文气的面红耳赤,手里蹿紧着拳头。

“舅舅”,冬溪忽然声嘶一声,转过头来跪向杨宏志哭着说,“舅舅,都是溪儿的不对,都是我的错,母亲与我和妹妹是拖了舅舅和杨家亲长的脸面,这才好不容易在凌家逃脱回到舅舅家中,而我却不知感恩,竟还与博文弟弟拳脚相向,还顶撞长辈,不听母亲的劝说,在家里应安分守己,都是我的过错。”

说完冬溪又哭着磕着头,心疼地杨宏志一把抱住冬溪怕他伤着自己。

“胡说,什么舅舅家,这是杨家,也是你母亲家,你就是杨家的孩子,什么安分守己感恩的话,那是说与外头孩子的。再说溪儿从小便懂事听话,从未犯过错,定是我那不懂事的儿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定是的了,这逆子,敢顶撞兄长,他反了他。”

杨宏志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问下人们怎么回事,下人们不敢说。

杨宏志又气又怒大吼一声,下人们都跪了下来,其中一个杨宏志的贴身下人名叫阿才的颤抖地说:“是二公子,二公子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让冬溪少爷生气了,这才……”阿才喘着气低声着说,不敢把事情说全。

“给我说。”杨宏志大声斥道。

“是,老爷,是二公子在后花园玩,见着冬溪少爷走过来,也不知怎的,就拦住了冬溪少爷,说,说冬溪少爷是弃子,说,说二小姐,二小姐是……”

“你再

不一口气说完我就让人打死你。”杨宏志怒着指着阿才道。

“不不,老爷,我说我说,二少爷说二小姐是没人要的弃妇,投奔回了娘家要饭,冬溪少年没忍住怒火,这才……”阿才哆哆嗦嗦地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啊啊啊啊,这逆子,竟敢忤逆尊长,看我不打死他去”杨宏志起身喊到,吓得杨氏、冬溪和一干下人抱着杨宏志腿脚。

“二妹妹、二妹妹”外头忽然传来女流的声音,同这边一样,也是声嘶力竭的喊着,只见一位着青色上衣,配以郁金香根染的黄色长裙的中年女人,牵着一十一二的男孩,风尘仆仆地赶来。

“二妹妹,你怎的跪在这呢,晨醒冰凉的,会冻坏了身子的啊。”说着把杨氏扶起,杨氏也不再好推脱,只能孱弱地顺着她的搀扶慢慢站起。

而现在这位正哭的热闹的便是杨宏志的正妻,早年名扬扬州的王颜芳了,她父亲原是宝应的通判大人,是个七品的衙官,这官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在这个小地方算是体面的了,所以这王颜芳平日里那是威风凛凛,上敢驳斥长辈,下敢严苛下人,在扬州官眷中是名声臭了受人耻笑的。

前两年她父亲犯了事,被夺了通判一职,杨家上下打点众多,才为她父亲保住了个七品的虚名,但名望和权力是大不如前,没了父亲这靠山,这两年她才渐渐安稳下来。

“呵,你还有脸说,这畜生是养在你院子里的,原以为是有规矩的,不承想竟敢在下人的面前侮辱我亲妹妹,他的尊长,害的我妹妹和侄儿是又惧又羞,一大早来祠堂请罪,若是我亡世的父亲母亲看到他们的亲女儿受这等子欺负,我,我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去黄泉见他们二老。”杨宏志怒指着王颜芳。

杨博文被他父亲生气的样子吓坏了,两条腿一直在颤抖,两只手用力地抓紧王弗芳的衣襟。没想到王颜芳忽然一巴掌上来,把他愣生生地直接扇倒在地,吓得杨博文哭都忘记哭了,只是疑惑又恐惧地瞪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这个嫡母。

“你这畜生,啊,这是你亲姑姑与亲哥哥,你这没有礼法的孩子敢嚼长辈的舌根子,什么事情都是你能对错议论的,这是谁教你的规矩,平日里教你的纲常礼法都吃进了狗肚子里去了?”王颜芳指着杨博文骂道。

杨博文半天才缓过来,哭捏捏地说:“不是母亲你……”

“你这没规矩的,都怪我瞧你小娘去世的早,平日里在我院子里头把你给宠坏了,我含辛茹苦一手把你带大,将来还要为你忙功名,寻亲事,你倒好,给我忤逆尊长,讨论起尊长的是非来,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王颜芳打断地继续骂道。

冬溪冷眼看着眼前这撒泼的妇人,心想这王颜芳可真厉害,一边威胁着博文弟弟让他不敢说出实情,一边又明里暗里说母亲是有是非,只不过不让说而已,好一个市井口才,下作卑鄙。

“大舅母,您就不要怪博文弟弟了,博文弟弟自幼没了小娘,是个可怜人,他是庶出的身子,本不该如此狂妄,定是有人在院子里头说了闲言碎语让博文弟弟听了去,他为大舅舅不值,为大舅母不忿,这才说了错话,定是这样的大舅舅。”冬溪跪在一旁垂着眼低声说着。

杨宏志听着冬溪的话,想着就二儿子一个小辈敢为他不平顶撞长辈,刚要发怒便意识不对,这博文是养在他这个大娘子院里头的,有谁能敢说他妹妹的是非,还能让他儿子不敢说出名字的。此刻他心里骤然清楚了些。

“冬溪侄儿,你就别再护着他了,都怪我把他宠坏了,弄的他没了礼法,让你母亲和你受了委屈,妹子啊,你也是,莫听了这些碎话委屈或生气,都是不值当的,我们杨家啊,就算养你和孩子一辈子,也是绝无怨意的。”王颜芳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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