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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蜉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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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徐贪案’结束的悄无声息,日子进了九月来,朝廷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却风起云涌,宁容左这一次,倒是招的不少拥趸,争储势力拔地而起,惹得旭王和长欢眼红,却也没办法阻止。

而江淮自打徐丹鸿死后,老实的不像话,好像被磨平棱角的石头。

这一日午后,上御司里,她站在案前画着什么东西,旁边花君搬了凳子来陪着,阳光炙热,透过窗纸直晃眼,那人索性趴在案上,迷迷糊糊的。

江淮叫她去里面睡,但花君坚持自己不困,于是她只好转了个身型,帮着那人挡住大片的阳光,淡淡道:“饿不饿,我叫山茶拿些吃的给你。”

花君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晕乎乎道:“不饿。”她费力的抬起眼皮,瞧着江淮持笔在那宣纸上龙飞凤舞,恍然一个激灵:“君幸!”

江淮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好悬毁了快要画成的杰作,垂眸不快:“怎么了?”

花君撑着桌边起来,用手背拄着下巴,呢喃道:“我才发现,原来你是左撇子啊。”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我说从前看你写字画画总觉得哪里奇怪。”

江淮实是无话可说,但瞧着花君那认真的样子,停了好久才重新动笔,并且出言冷淡道:“花君,我发现你不带脑子出门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花君被晒得困极了,又趴在案上,侧过头瞧着旁边的架子,第二层上放着一个黑色暗金纹的锦盒,微泛精神,起身过去取了下来:“这是什么?”

江淮画完撂笔,把那宣纸拿起来轻轻甩着,斜眼过去:“一套茶具。”

花君叫山茶拿了碎冰块来,嚼了几口,稍微醒神:“打开来看看行吗?”

江淮甚不在意:“当然。”

花君捧下来,倒也不沉,知道这肯定是江淮的珍藏,便小心翼翼的放在案上,然后左看看,又看看,却不知道怎么打开,遂可怜巴巴的看着江淮。

那人挑眉,伸手在那左边的底部抠了一下,那盒子盖轻轻弹开。

花君不屑:“华而不实。”说罢,掀开上面的盖子,拿起覆在茶具上的那张金色的丝绸,眼睛登时一亮,不自觉道,“可真漂亮。”

那是很常见的一壶四杯的配置,通体皆是干净的天青色,而且很薄,薄的能透光,边沿儿都用软金镶了,看上去简而精,不会眼花缭乱,甚不庸俗。

“这是哪儿烧的啊,也太好看了。”花君拿出一个茶杯来放在手心,仔细端详着,“不像是官窑的手艺,他们竟烧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江淮也捡了块碎冰吃了:“不知道,一直没用过。”

花君啧了啧嘴:“这么好的东西放着不用,不是暴殄天物吗。”视线瞥到那张金色的丝绸,拿起来摊在掌心,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字端和十七年四月春,赐予上御司正三品御典,江君幸。

下面还有署名,写的是麒麟殿。

花君恍然大悟:“是皇上赏的啊。”又瞧了瞧那日期,“端和十七年,原是三年前,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你刚升上御典吧。”

江淮把画放好,也拿起一只茶杯来看着:“这是安陵王那次事发后,皇上赏给我的,只不过我喜欢用惯了的东西,就一直放在那了。”

“安陵王啊。”花君重复了一句。

安陵王宁越乃先皇的第三子,他身为皇子之时就争强好斗,性格也极其狂躁乖张,先帝不喜,兄弟姐妹也是敬而远之,算是变相的助纣为虐了。

而后皇帝登基,他倒也安分了许多年,只是时不时的滋事,皇帝懒得理他,也就再次养虎为患,直至三年前,安陵王心生称帝之意,联手当时的十六卫总统领陶正,两人暗通款曲,预谋逼宫。

只可惜,皇帝在他身边埋了眼线,直接截下了这两人往来的密信,得知真相后,他气的是暴跳如雷,当即要下令鸩杀安陵王,怎奈太后强留,皇帝孝心,也只好选择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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