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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回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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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漓了一上午的小雨作势加大,江淮出了风月阁后没有出宫,而是临近回了浅秋亭,只是刚过殿门没多久,那油纸伞还没放下,就听到院门口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不及回头,追来叶颂凌厉的声音:“宁容远!”

随即,有什么东西砸过来,是方才送过去的点心盒子,那锋利且坚硬的棱角狠狠的击在她的小臂上,江淮身形微晃,袖管内逐渐湿润。

她迟疑了两秒,这才转过身来瞧着叶颂,那人双眼泛红,脸上尽是怒意和希冀破碎的失望,她指着那一地的狼藉,切齿道:“你在这里下毒了是不是!”

江淮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不解:“你胡说什么?”

叶颂瞥见她的手背,从小臂上流淌而来的鲜血顺着那玉白的指尖溅在地上,停了停,心内一闪而过的愧疚终于被怒火焚烧:“你在杏仁酥里下毒!”

江淮平静的否认:“我没有。”

叶颂疾步上前,一把拎住她的领子,力气大得惊人:“你还敢狡辩!方才垂云吃了你送来的糕点!中毒而亡了!”

江淮那鬼窟一般深不见底的眸子闪过难察的光,好像有厉鬼在其中呼啸着欲出,沉默了几秒,她推开叶颂气得颤抖的手,解释道:“我没下毒。”

叶颂忍不住要抡拳,可是那拳头距离三寸位置却又停住了,她松开手顺势将江淮向后一推,红眼拿起随身的佩剑指着她:“宁容远,你别以为本公主看不出你的鬼把戏,也别以为我不舍得打你。”

江淮往后退了两步,背过身沉默良久,这才冷冷道:“我承认,我送这盒杏仁酥的目的不仅仅是给你吃,但我绝对没有在里面下毒。”

叶颂心痛:“你说什么?”

江淮的声音镇定的可怕:“我怕是活不下去了,叶征想要我死。”

叶颂闻言,极慢极慢的放下佩剑:“为什么?”

那人背脊如松,一言蔽之:“我和你走得太近,叶征如今势微,他担心我会弃他而选康王,所以屡次三番想要我的性命,为求自保,我只能通过你投靠康王。”侧脸垂眸那碎裂满地的杏仁酥,低声道,“只是我没在这里下毒。”

转过头去,她面无表情道:“是叶征,必定是叶征。”

叶颂被她那异于常人的沉稳弄得一头雾水,上前几步:“你是说,这毒是二哥下的?”

江淮淡淡道:“必定是叶征在里面做了手脚,昨日我问他颂儿你喜欢什么糕点,他脱口就说是杏仁酥,他是你二哥,他怎么会不知道你对杏仁过敏。”

叶颂不安的眨了眨眼,因为这一句颂儿,她于心底稍稍解开对江淮的防线,不知不觉间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你说的是真的?”

这回轮到江淮薄怒,她扶在柱子上的手缓缓攥成拳头:“是我疏忽了。”

叶颂看着她的背影,方才冲天的怒火消失不见,满腹皆是郁闷的疑惑,她不知道江淮所说的是真是假,毕竟垂云的尸体还在风月阁,可是这人有理有据,态度又不像是在说谎,难不成真是二哥在其中挑唆?

“宁容远,我真的信你,你千万别骗我。”

她的声音迟疑着响起。

江淮背对着她的神色有些冷漠,转头却是满眼的闪烁,她的目光犹豫的看了看左边,又踟躇的看了看右边,这才沉声道:“我骗谁也不会骗你。”

叶颂捕捉到她的异样,胸口生疼:“你在骗我!”

“我没骗你。”江淮的眉头再次皱起,“恐怕是叶征看出了我的目的,偷偷的在这盒点心里做了手脚,他想借我的手杀了康王,就算是如今事情败露,他也成功的断了我的后路,叫我只能在他的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是江淮的样子没有破绽,叶颂一点一点的陷入迷茫。

那人盯着她,又侧过身去,只是那望向外面的眸子里多了些许自责,只声音沉冷如冬日冰棱:“是我不好,都是我疏忽大意了,就算这盒点心里没毒,你若是吃了,过敏生病可怎么好。”

叶颂缓缓抬头,试探的问:“你在担心我?”

不知怎么,江淮一直不肯看她,索性再次背过身去:“罢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若是还没消气,就拿剑杀了我吧,反正,我迟早要死在叶征的手里。”

叶颂内心的情绪在撕咬,她本想收剑离开,可是挣扎几秒,又不甘心的转过身来质问道:“宁容远,既然二哥肯重用于你,为什么你不肯屈尊于他,偏偏要费尽千辛万苦的去投奔我大哥?”

江淮低头,有风吹拂起鬓发,遮住黑冷的视线:“和叶征站在一边,没有你。”

叶颂闻言,脚踝猛地发软,险些站不住,朦胧中仿佛有闪电击中她,攥着剑柄的手在不停的出虚汗,激动地眼前快要发黑。

好在江淮看不见,她用力压抑住情绪:“你再说一遍?”

江淮转身,清俊的侧颜满是寂冷:“站在叶征这边,就算赢了这西昌的江山又能怎样,你我终归殊途。”停了停,“生不如死。”

她说着,静静的走过来,想牵叶颂的手,谁知那人却躲开了,并且用手肘将江淮的身型给推了远了些,那人垂着的双眼眯起,内显暗光,却没说话。

叶颂按着胸口的手在抖,将杏仁酥的事情搁置一旁,蹙眉道:“宁容远,我本有意帮你牵扯大哥,可现在垂云的尸体就在风月阁,你要我怎么信你。”

江淮身如惊涛骇浪中的古塔,稳而无言。

叶颂眼珠微微颤动:“你什么意思?”

那人冷冷道:“你信不信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没有下毒。”

叶颂倔强的咬着嘴唇,霎时间有泪水絮在她的眼眶里,清澈的瞳孔仿佛是一面映射人心的玻璃镜子,让世间丑陋在其中映现。

江淮在其中看到了自己,遂略微垂眸。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那杏仁酥里的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

江淮斩钉截铁。

叶颂微咽口水,上前几步拽住她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抬头,对视着江淮投下来的冰冷视线,她心内的不安瞬间达到了满漾的状态。

但情到深处无法自控,停了停,她谨小慎微的说道:“宁容远,我叶颂从来都不是自作多情的人,方才你话里的意思,是说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江淮眼珠轻动一下,平静的眉头忽然痛苦的皱起,硬抽出自己的手,阔步就往内殿的方向走去,并且不耐烦的斥道:“还不快走!”

背后却忽然有人跑过来,将她死死的抱住。

“宁容远,你说啊!”

叶颂的泪水像是珍珠一样卡在眼眶内,鼻音甚重:“你说你也喜欢我。”

江淮站在隔着内殿的水晶帘前,表情是冷静而冽然的,她瞥眼,在里面对视到一双眼睛,那双眼里含着笑,含着没有善意的笑意。

沉默几秒,她冷淡道:“傻丫头,若我对你无意,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深入险境,不顾自己性命的去救你?你难道真傻吗?”

她转过身来,捧着叶颂那梨花带雨的小脸,淡笑几声,轻轻落下一吻在她的额头上,呼吸如羽拂一般:“那次在破庙,你说你喜欢我,我听见了。”

叶颂垂眸,羽睫挡住眼中神色,顷刻落了满地的驳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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