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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我是柳下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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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

江淮将汤勺抵在慕容清的嘴唇上,那人十分不喜药汤苦涩,往后靠了靠,耍起小脾气来:“不喝不喝,快些拿走,苦死了。”

他被那一缸子冷水激出病来,正午太阳晒的中原大地干裂,他却瑟瑟发抖,裹着软被缩在床角,发丝凌乱,脸色憔悴,好像是被大雨浇灌后的鸡崽儿。

可谓。

楚楚动人。

江淮把勺子又往前递了递,催促道:“喝了病就能痊愈了。”

慕容清一到病中就变成小孩子,闻着那又腥又苦的汤药,如论如何也不肯张开嘴。

江淮看着,没了耐心,直接把勺子往他的嘴巴处塞去。

慕容清瞪眼,他素来洁癖,要是这汤药洒的到处都是可如何得了,于是乎认命的听话张嘴,结果江淮递的太用力,不小心磕到了他洁白的牙齿。

“咳咳……咳咳……”

慕容清到底还是把那药给喝下去了,只不过呛住了,憋的咳嗽了好几声,把脸色都给憋红了,无奈的接过药碗,强忍着呕意一饮而尽。

“快给我蜜枣,快点儿快点儿!”

他把碗塞回给江淮,一个劲儿的伸手要糖。

江淮连忙环视寻找,结果只找到了一个存留着塘渣的空盘子,方才在这屋里和慕容清因为汤药僵持时无聊,她已经全都给吃光了,遂道:“没了。”

慕容清拿在半空中的手一顿,然后不甘心的收了回去,裹紧了略微松散的被子,吧嗒着嘴合上眼睛:“好难受啊。”

江淮瞥眼,甚不在意道:“活该难受,谁叫你贪嘴吃那枣糕,好悬出了大事。”

慕容清闻言睁眼,满脸傲娇道:“我这样的正人君子,能出什么大事。”

回忆起早上高伦那一番津津有味的火热描述,他摆手道,“我是谁啊,我可是慕容家的柳下惠,坐怀不乱这四个字就是写给我的,休说你现在顶着别人的脸,就算你用自己的脸站在我面前,我多看你一眼,算我耍流氓。”

江淮被噎了这一席话,好悬骂人,索**情已经过去了,再提起来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只厌烦那个叶征,竟用这样的手段来撮合他二人。

而慕容清偷偷看着她,则是满脑的懊悔,心道为什么,为什么他醒来之后就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了!

如此春光!

居然被自己全部忘记了!

江淮转头,他又立刻换上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话说回来,你也不能把我往水缸里推啊,瞧把我病的。”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别说是水缸,就算是火堆我也得推。”

“对了,我昏睡的这几个时辰,你没对我做什么吧?”

“……没有。”

“那为什么我的腰这么疼?”

“……趁你昏倒,踢了你两脚。”

“你……禽兽。”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院里传来叶征的声音,听上去甚是激动,所以话音还未等落地,他整个人就已经奔到了屋内,欣喜道:“好事好事!”

因着两欢好的事情,对面那两人都兴致不高。

叶征啧了下嘴,拿出手里的那卷谕旨,振奋道:“燕兵虚晃一招,江歇不察,使得他们直接从巫江上游奔袭到了国境外的长门关,眼下那关后两城危在旦夕,可秦尧死了,扈九又不在,父王下旨,命我三日后带着九万川军前去御敌!”

江淮闻听此言,立刻放下茶碗,面露警觉。

按理来说,此等国家存亡的大事在急着燃眉,派叶征这样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人去御敌,岂非是儿戏,遂多问了一句。

“只派了你一个督将?”

果然,叶征面露不甘:“是叫叶颂领兵,我和秦凉旁佐。”

江淮轻颔首:“这就对了。”

“你和清子和我一起去。”叶征不可置否道,“我在长门关需要有人帮忙,再者说了,把你们两个单独留在洛阳城,万一有人居心叵测,我和叶颂又不在,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江淮冷眼打量,心道最居心叵测的人就是你。

慕容清摸了摸嘴角的死皮,冷淡道:“去又如何,到时候战线前锋冲上去的依旧是叶颂和余下武将,你我不过就是个镇门威的牌面而已。”

叶征充耳不闻,整个人沉浸在喜悦当中,唏嘘道:“父王把大哥调去了翰北又怎样,如今事态逼近,还不是得用我来力挽狂澜。”

江淮甚是厌烦他的小人得志,转头对慕容清道:“叶颂都用上了,看来这果真是一场硬仗。”

瞟眼叶征,冷水浇头:“这不过是昌王的缓兵之计,你若是一直无事可忙,必定还会把心思放在叶堂身上,这才把你也调过去,胡得意什么。”

慕容清也道:“战事艰险,可却是站稳朝堂,拉拢民心的好机会,而昌王却把这个机会给了你。”停了停,无奈皱眉,“看来长门关一战,凶多吉少啊。”

叶征不闻,只扬着下巴道:“就算父王不在乎我的死活又怎样,路总要一步一步的走。”伸手拍了拍江淮的肩膀,好像两人关系多亲近一般,“这回是叶颂想躲也躲不了你了,我那两欢好还没用光,你要不要……”

“滚。”

江淮冷寂道。

叶征挑眉,理智的没有选择激怒她:“装腔作势。”

江淮皱眉,心里已是对叶征没有什么耐性了,伸手按了按山根,忽然道:“这个秦凉……文人用兵,纸上悬河,昌王把他弄过去做什么。”

慕容清思忖两秒,平淡道:“只怕他也活不长了。”

江淮瞥眼,面色冰冷。

……

“将军,将军息怒!”

大将军府内,秦凉闻听消息后,立刻拔腿赶向风亭,身后的随侍小厮大惊失色,连忙阻拦道:“无瑕夫人身子还未调理好,动不得气啊!”

秦凉咬牙,一把将小厮推得老远,抬腿就将那风亭的正房门踹开,小厅中无有人影,唯有风声拂屏,他驻足几秒,忽听卧房内有歌声传来。

他微微皱眉,仔细上耳,原是西昌坊间传唱度极高的一首小曲《无言妾。

“昨闻君之名,心内忐忐难入眠,今闻君之名,心内落落难入眠,明闻君之名,心内堪堪难入眠,时一场,梦过三秋,终觉清醒。”

这首《无言妾一言蔽之,乃人生若只如初见。

曲中,一女子在淮阳河畔钟情一男子,心内为这一遇初情而忐忑,后得偿所愿喜结连理,没想到男子毕露原形,女子自是难言落寞和失望,再想到余生的结局,更觉不堪,绝望漫漫,唯痛苦最清醒。

西昌百座花楼,无娼不会。

秦凉从前听,没觉得如何,只是这首小曲儿现在从顾无瑕的嘴里唱出来,总觉的有什么映射,深吸一口气,心道这贱人果然是在怀念大哥。

三两步冲进卧房,他猛地停住。

“顾无瑕!”

那人背对着他坐在妆台前,旁边的椅子上搭着件花旦戏服,因着在箱子底压了些时日,上面有着细微的褶皱和灰迹,但瑕不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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