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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摇树的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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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的里屋内,晕厥过去的江淮躺在床上,太后由桐扶着站在不远处,瞧着那孩子的憔悴面色,担忧道:“崔,君幸怎么样了?”

崔从外面将煎好的药端进来,瞧着挡在身前的宁容左,眉间一闪不快,用空着的手把他推开,坐在床榻前。

宁容左身形稍微踉跄,却没有生气,反倒是见崔准备喂药,赶紧坐过去将迷迷糊糊的江淮扶在怀里。

崔小心的舀着汤药喂着,淡淡道:“太后别担心,君幸自幼习武,虽然有旧病根儿藏着却也不妨事,只不过……”意味深长的剐了一眼宁容左,“足足三百个头,铁人磕下来也够呛。”

“咳咳……”

江淮意识不清醒,做不好吞咽的动作,被呛得咳嗽起来。

宁容左蹙眉,不介怀的用袖子帮她擦着:“润儿?”

“润儿?”

太后在一旁听到,冷淡的重复了一遍:“太子是在叫君幸?”

宁容左没有抬眼,只担忧的盯着江淮:“是。”

“皇上曾说御侍……君幸这孩子是江本长流,淮淮润储。”桐说道,“润儿这个名字倒是中听的很,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太后皱眉看她,那人这才醒悟过来,忙低下头去,心中自责自己都是半辈子埋在宫里的人了,反应也这样迟钝。

太后叹了口气,扶着旁边的桌沿儿坐下来:“崔,你再帮着她看看膝盖和手肘,这一路一磕头的,定是有淤伤。”

崔点头,本想着男女授受不亲,应该让宁容左先出去,但是她刚才瞥见江淮的守宫砂不见了,知道这两人已有夫妻之实,索性屋内的都不是外人,便叫他帮忙撩开江淮的衣衫下摆。

崔将那单薄的裤腿挽上去,只是还不到膝盖,就见那小腿上流满了干涸的血迹,她眼珠颤动,心疼的把裤料推上去。

江淮的双膝算不上血肉模糊,却也是伤痕累累,看的太后不忍心的别过头去,扶额道:“瞧这孩子受苦,哀家的心都碎了。”

宁容左私知江淮和太后的真实关系,明面没表,只道:“皇祖母切勿伤心挂怀,润儿今日受伤,都是孙儿没能照顾好她。”

太后微摇了摇头:“这与你无干。”

“无干?”崔死盯着宁容左,“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是他那个太子正妃搞的鬼,你与其在这里自责,倒不如回去教训教训那位,别叫她青天白日再苛责宫奴,失了大家闺秀的德行!”

太后厉斥:“崔!别在太子面前失了分寸!”

崔咬牙,干脆起身出去打热水了。

倒是宁容左自愧垂眸,伸手抚摸着江淮的乌发道:“皇祖母不必责怪崔,她说的……倒是实话,今日是骆择善太过分了。”

太后却道:“你错了,骆择善是太子妃,江淮是宫奴,今日别说是三百个头,就算是磕三千个,也不算过分。”瞥眼半梦半醒的江淮,知道她在迷糊中听得清楚,“毕竟……身份微末不可僭越。”

宁容左复杂颔首:“皇祖母说的是。”

太后又道:“不过骆择善今日也忒刻薄了些,是该管教。”冲着宁容左挥了挥手,“这里有太后和崔,你先回去吧。”

宁容左虽然不放心江淮,却还是听话的起身离开了,毕竟比起在这里干巴巴的着急,倒不如先把那个始作俑者收拾了。

可巧郭瑾也赶来了,便道:“殿下,太子妃已经安顿好了。”

宁容左颔首:“进去伺候吧。”

郭瑾依言进去,和崔一起处理着江淮身上的伤口,那白净的手巾沾了热水蹭了蹭那红痂,到底是把江淮疼的清醒过来。

郭瑾见状,连忙把她扶到自己怀里:“君幸姐姐你醒了,身子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叫阿姐姐帮你看一眼。”

江淮浑身酸累,累到恨不得马上死过去的地步,握着她的手,强撑着精神对太后点了下头:“太后娘娘。”

那人看着她:“今日受罚,身子可有什么大碍?”

江淮脸色惨白,嘴唇满是翘皮,倔强的摇摇头:“无事。”

太后道了一句那就好,吩咐郭瑾先出去,随即叫桐把太医署里外的门都关好,这才亲自递了杯水过去,叫那人润喉。

江淮喝了,思忖着太后的架势,便道:“不知您有什么事要吩咐?”

太后满眸疲累:“你倒是聪明。”接过桐递来的信封,由崔接过转给江淮,“这是南疆送来的信,你打开来看看吧。”

江淮攥着那封信,隐约知道是什么事:“是不是……老三在南疆乱战中失踪的事情?”十指阴狠用力,“我就是因为此事才要出宫的。”

太后眼中精光乍现,拿起一旁的水喝了:“原来如此,哀家还纳闷你为什么突然要出宫去,原来是早就知道了。”

江淮脸色孤冷:“是大哥托瑾儿告诉我的。”

而崔是屋内四人中最后知道的,赶紧抢过那封信拆开看了,果然是江歇失踪的信报,而且日期是十五天前的。

她瞳孔地震,不可思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为了平梁,江歇在寿水和大秦凶战一直是处于上风吗?怎么突然失踪了?三军主将怎么可能在战乱中不见踪影?这其中必有蹊跷!”

江淮接过那封信来,视线生痛:“是,我也觉得此事有猫腻,才想着出宫和大哥商量一下,没想到……被那三人给逮到了。”

桐这才打岔道:“是啊,不过听郭御司说,太子妃原本没想为难御侍大人,倒是那个陆文玉和慕容琦一直添油加醋。”

太后冷哼,放下水杯:“不怕坏的,就怕又坏又蠢的。”和江淮冷淡对视,指名道,“就像慕容琦。”

谁知那人冷绝勾唇,蔑然道:“不怕又坏又蠢的,就怕又坏又蠢却又不自知的,自以为聪明绝顶的,例如陆文玉。”

太后也会心一笑。

江淮复又低头瞧着那信报,看到一处,立刻紧张道:“我接到的信报是十天前的,这封是十五天前的。”抬起泛红的眼,“若是已经找到了老三,信报早就该到了,看来……”

崔死皱着眉,不肯相信:“你别胡说,江歇吉人自有天相,从小就是个有福气的,他绝对不会出事的。”

江淮却心酸的摇了摇头,攥着那信的双臂不停的颤抖,失力的躺倒在床上,闭眼时泪珠从睫毛上融落:“阿,你休要继续安慰我了,老三肯定是出事了,没有信报,连丧报都没有……死不见尸。”

她将那信攥碎,死命的敲着床板,悲痛欲绝发不出声音,只泪水从紧闭的眼角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灌入耳蜗,溢出去湿了枕头。

桐见她难过至极,也心疼的落下泪来:“大人节哀,三公子若是出事也是为国殉身,那是他这辈子的心愿。”

“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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