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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一百七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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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赶着时间回到宫中, 却未料到,他家陛下已经回到了福宁殿, 他还是回来得太迟。

他脑中一转,从身后人的手中抢过食盒, 走进正殿。

赵琮在内室中看,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下意识地便要抬头。但他猜到来人是谁,手指顿了顿,并未抬头,而是继续看。只是上的字再也看不进去,听觉也变得格外敏锐。

赵世?走到隔窗外, 往里看了眼, 看到他家陛下正看。他调整一番面部表情,轻声走进去,叫道:“陛下,我回来了”

陛下没理他。

“陛下”

陛下不耐烦开口:“回侧殿闭门思过去。”

赵世?十分老实地应道:“好。”

赵琮反倒一愣, 怎么这么听话?

“只是……”赵世?将手中食盒放到赵琮身旁的矮桌上, 赵琮这才抬头,看了眼食盒。赵世?讨好道,“回来的时候,回了一趟家,带了陛下爱吃的小馄饨回来。”

赵琮暗自咬牙。

他的确很容易便能被赵世?讨好到,赵世?也很会讨好他。就说这小馄饨,自是每日都备着, 才能即刻拿回来。也是因为他喜欢,赵世?才叫人每日备着。

赵琮看向他,见他一脸老实与讨好,到底说道:“晚膳一”

赵琮想说晚饭一块儿吃吧,结果他没说完,赵世?脸上就冒出了窃喜之意。好么,装都装不了一刻钟,赵琮觉着这个时候宽容,下一回赵世?还能胡闹。赵琮本已放下,再度拿起,冷峻道:“放着吧,回侧殿去。”

“陛下”

“再叫一声,便多关七日。”

赵世?可怜道:“我听陛下的话,回去思过。”

赵琮继续冷峻:“嗯。”

赵世?依依不舍地走了,走到隔窗外再回头,他家陛下还是没有看他。他这才算死心,老实闭过去。

晚膳时分,赵琮吃到可口的小馄饨,不免又有些心疼赵世?。他叫染陶端上一锅送给赵世?,染陶直笑,他们陛下这真是,她笑盈盈地端着一锅馄饨去给赵世?送饭。

赵世?饭量大,这样小的馄饨,他吃一锅都不一定吃得饱。后头宫女手上还提着食盒,里头有其他吃的。

赵世?在侧殿闭门思过,这些日子也没去修,他坐在桌前作画。这是静心才能做的事儿,这些时日因为事情颇多,他也的确有些浮躁,这会儿借这事平平心。

染陶送来馄饨,他高兴地放下笔,坐在桌旁一碗接一碗地吃。

其余人另有其他事要做,此时就染陶陪着他吃,他喝汤时,染陶问道:“郎君,您那日穿的那身衣裳,可是外头洇墨给您做的?”

“嗯?”赵世?没明白,他哪里记得什么衣裳。

染陶就笑:“陛下也夸料子不错的那件呀!”

赵世?隐隐约约想起,似乎赵宗宁也拉着他问过,他不在意道:“不是宫里做的?”

“不是,婢子去问了,宫里没这料子。”

“那便是洇墨做的了。”

“婢子觉得那料子摸起来滑得很,却又不冰,很适合这个季节穿,最适合咱们陛下。只是宫里头还真没有,婢子是扬州人,认得出来,那料子是打扬州那儿过来的,怕是新近有织娘造出来的。”染陶边看赵世?吃饭,边絮絮说这些,要是其他人,她肯定是不会说这些的,说出去叫人笑,皇帝的衣裳料子还要问人要?

只是与赵世?,她便没那么多顾虑。

赵世?听罢,立即道:“这些都是洇墨料理,我不大明白,你明日去家中问她要去。若是不够,叫洇墨从扬州采买来。我在杭州有船,来回很是方便的。”

“是呢,只是这几日宫中有些忙,过几日又是中元节。过了中元节,便是陛下的生辰。今年要大办呢。”

赵世?放下手中的碗,不由便道:“日子可过得真快。”

“可不是,当年小郎君端午前夕进的宫。这么说起来,倒也巧,小郎君当初进宫的时候,各国使官也来了。今岁也是呢,只是他们来得比当年早些。婢子还记得,当初,淑妃娘子她们是七月十九行的册封礼。那年的中秋,咱们陛下好好威风了一回,将孙太后吓得够呛呢。”

赵世?笑:“正是。”那会儿的赵琮震惊了所有人,当年中秋,是赵琮头一回崭露锋芒。

“小郎君当时还跟魏郡王府的赵廷打架了。”染陶笑嗔。

赵世?笑声变大:“年少不懂事。”

“陛下生辰的时候”染陶说着,便顿住了。

赵世?用勺子搅了搅碗中的汤,也是生辰时,赵琮被害落水,他将赵琮救上来。从此彻底与皇位无缘,打定主意离开这处。

“现下想想,这六年过得快极了,一晃儿就没了。郎君走后,陛下便变了个人,郎君初回来时,也变了个人。幸好,一切都好了。婢子只愿陛下与郎君永远这般。”

赵世?抬头看染陶,与染陶对视而笑:“会的。”他说罢,再道,“陛下今岁的生辰要如何大办?”

“郎君也知道,太|祖也好,先帝也罢,生辰礼都是当作节庆来办的。咱们陛下的性子,向来不好奢侈,至今也没给生辰礼定个名儿。礼部也好,太常寺也罢,都打算劝陛下挑个节庆名字出来呢。”

“这个好办,我来劝陛下。”

染陶笑:“那些大人们怕是要很感激郎君的。”

赵世?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馄饨,心中想着今年给赵琮准备的生辰礼物。

其实在外那五年,他觉着自己对赵琮的感情有些怪异,却又不懂到底为何。但是每逢赵琮的生辰,即便千里之外,他也要给赵琮作幅画。如今那些画,都在外头的宅子里。

按赵琮的话来说,赵世?脸皮一点儿也不薄,他早该献宝似的送给赵琮。偏偏这件事,他不好意思说出口。

待他吃完,染陶将东西收拾好,提着食盒离去。

赵世?站着消消食,回到房继续作画。只是画的时候,心中也在想赵琮的生辰节庆,叫个什么名儿好呢?

赵琮近来白日里都很忙碌,又惦记着妹妹的事,吃了晚膳便传孙竹蕴进宫。事情到底重要,这阵子赵世?禁闭期间还算听话,赵琮允许他过来看看。

赵世?喜笑颜开,原本还准备再晾他几日的皇帝陛下也无法再佯装生气,不由笑了起来。

天色已晚,赵琮是在福宁殿见的孙竹蕴。

孙竹蕴长得不太像孙家人,估计是像他早逝的生母,生得的确好看,难怪赵宗宁一眼瞧中。孙竹蕴也是个病秧子,但他身上没有赵琮的贵气,没有距离感,看起来很容易亲近。

他身着青色长衫,头发没有全部束起来,留有一些散在肩上,很有文人风骨。赵琮常年在宫中,其实也不常见外人,见到孙竹蕴,便觉着孙竹蕴是他上辈子时,想象中的那种古代文人形象。

他是教表演的,有回期末学生演大戏,演过一场北宋文人群戏,其中有位就是这种打扮。当时赵琮还夸了那位学生扮相好,直到见到孙竹蕴才知道,风骨是学不来的。

他心中有些可惜,这样好的郎君,为何生在孙家呢,为何还被孙家人这般作践。

孙竹蕴跪下请安,倒不忐忑,只是也不知道陛下忽然召他进宫所为何事。他只知道公主被陛下关禁闭,只是与他有何关系?难道是要训斥他?可他哪里能管得住公主。他低头暗自思索,也不擅自抬头。

“孙郎君请起。”

直到陛下叫起,他才起身。

赵琮和气道:“孙郎君坐。”

“谢过陛下。”孙竹蕴行揖礼,坐到一旁的高椅上,这才略微抬头,看到首座上的陛下。陛下微笑着看他,他稍微一愣,回以微笑。

“孙郎君上回去看了你的父兄,可有说些什么?”赵琮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孙博勋与孙沣早已相继被处死,赵琮厌烦孙家人,不许在开封城内行刑,是拖到城郊行刑的。一应事项,赵琮都没过问,就当没这俩人,只是他叫人捆着孙太后去,让她在马车中亲眼看她父兄是如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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