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的。”柏玑说，“很好吃的味道。”（1 / 2）

“走啦？”江咏白听见动静，躲在门框边小心翼翼地探头望了一圈，确认整个空间里除了他自己找不到一个活人，才抬起头扬起下巴高视阔步地走出来，颐指气使地哼哼道：“这家伙真不识趣，柏玑哥难得主动变回猫形，他居然还不抓住机会多待一会儿，真当咱们是想撸就能撸到的猫吗？”

柏玑倒是没有立刻回到人的形态，而是就地躺下，把自己圈成一个毛毛球，尾巴挡在脸前面，遮得严严实实。

江咏白还在不满地碎碎念，柏玑没应声，等脸上的热度稍稍降下去了，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哥，”江咏白忽然好奇起来，转头用眼神朝紧闭的大门示意，“宋黎哥他们都怕，什么味儿的啊？”

自从那天发小卡片“被抢”过后，江咏白一直对俞渊的气场有种天然的恐惧，走近他就犯怵，只要他一来，从来都是躲得远远的，呼吸都要屏着，竟然也成了为数不多的不清楚他“味道”的猫。

他这话不提也罢，一说起来，柏玑就忍不住又瘫躺下去，前肢乖巧地趴在沙发上，半张脸埋在爪子里，只留下一对圆溜溜的眼睛，挡住重新升温的脸，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很犹豫地说：“……香的。”

江咏白：“？”

柏玑眯了一下眼睛，尾巴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无意识的扫来扫去，忍不住卷起舌头，做了一个舔的动作：“很好吃的味道。”

尾巴摇动的幅度更大了，左荡一圈右划一下，晃出了个非常骚气的“S”形。

“……”

俞渊惨遭被猫撸，屁滚尿流地滚回家闭门放烟花一整晚后，欢天喜地地做好了再次被“蹂躏”的准备。在单位坐如针毡地端着张脸，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屁颠屁颠地往柏玑店里跑。刚走到拐角就很不符合形象地伸出头四处探望，悄咪咪地搜寻“梦中情猫”那娇小的身体。

晴天霹雳的是今天三花猫没在，但好消息是老板终于回来了。他进门先和柏玑打了个招呼，目光聚焦立刻从柏玑脸上流连到屋子里，尤其重点探索了一下沙发下面。要不是看上去太不雅，柏玑甚至觉得他会趴在地上撅起屁股去扒沙发缝……

“您好。”柏玑眼里含着笑意说，“昨天有成功接触到猫咪吗？”

俞渊收回目光，重重点了点头，由于情绪高涨，平日里总是只掀一半的眼皮破天荒地抬高了一些，细碎映射在他眼中的零星光线显得他整个眼睛都在发亮：“很可爱……第一次见它的时候，它还因为忙着躲我在门口摔了一跤，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就愿意亲近了，非常乖。”

曾经在店门口很没形象地摔成了摊猫饼的柏玑：“……”

俞渊很诚恳很期待地真挚发问：“它今天还在吗？”

柏玑笑得十分干涩：“今天不在。”

俞渊眼皮一颤，低落地“哦”了一声，再抬眼时，眼底的光已经消失不见了。

柏玑很于心不忍道：“但是你想见也不是不行……”

他的眼皮又掀开了。

“只不过我要提前去……呃，预约，才好安排……”

俞渊目光灼灼地说：“留个联系方式？三花猫在的时候通知我，可以吗？”

柏玑有些尴尬地垂下眼睫，长而细密的睫毛细碎扫在卧蚕上，形成一道浅淡的扇形阴影，他轻声说：“抱歉，我们还没有通讯设备。”

俞渊：“……”

两个人站在店门口说了半天话，柏玑一时被俞渊带跑了，竟然也没想起来先把人迎进去坐下。俞渊于是沉默着站在原地，两边眉头略微下沉，把薄而窄的双眼皮压出一道浅痕。隆起的眉心与山根连成一线，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柏玑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俞渊却垂着眼皮，没有注意到柏玑的动作，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倏然抬眼，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们店里的牌照，解决了没有？”

柏玑飞快地咬了一下下唇，实话实说：“没有。”

俞渊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是我每天过来，耽误了你的事情吗？”

“不是不是，”柏玑连忙摇头，犹豫了一下，慢慢说，“我……我平常没有什么朋友，身边能陪我的只有猫，俞先生愿意经常过来，我也挺开心的。”

没等俞渊继续发问，他便又说：“我……我没有身份证，也没办法提供户口本一类的身份证明，可能……”

俞渊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柏玑知道他这种情况在人类社会里意味着什么。黑户，身份信息不明，一般这类人就算不是逃犯，也总归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