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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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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没想到朱碧翠真没有追上来。

可能忙着问他儿子到底说了些什么吧……

江晖向医生借了一包口罩,勉强能把脸上的痕迹遮个七七八八。他还给江晖塞了瓶活络油,去浮肿的膏药,连医用棉签也强塞给他几包,也不许他付钱。

“没事,这个伤,恢复的好,两个星期就能消了。不会毁容的,你别担心。”

“你嘴里是不是也伤了,哎,这样吃东西都很费力了,接下来几天喝粥吧。”

“哦我想起来了,你的信息素,安抚作用很强,你每天花个十分钟集中在左脸上,疗效应该很不错!”

江晖皱了皱眉,又在手机上打字,叫它念出来,“医生 我是beta 没有信息素。”

医生笑笑说,“你是不是还没学会怎么控制信息素呢。别谦虚,你现在还小,信息素强度都能和成年人对抗了,以后肯定是很优秀的alha。”

江晖急了,打字也顾不上,大着舌头反驳,“藕,不四,阿勒发。”

“好好,你不是,我是,行了吧。”医生憋笑,又嘱咐道,“这是我的电话,要是有什么事,哪儿又疼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提前预约。”

“你帮了我一次,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别跟我客气啊。”

“小伙子,不管怎么样,动手总是不好的,以后别意气用事了啊。惹上流氓,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晖通过手机里冰冷的女声和医生道谢,戴好口罩下了楼。

俞帆还在楼下等他,等了快半个小时,还迟迟不见人下来,急得在医院门前跺脚,发誓再忍过这一秒就不管后果会如何直接带人上去对峙了。

没错,俞帆为了保证两人的安全,带了易家的好几个安保人员过来。可江晖再三嘱咐说这件事他会处理,不许他们跟着上楼,除非接到通知。

“俞小姐,江晖来了。”

俞帆猛地一抬头,看到江晖用口罩遮了大半张脸,神色疲倦的样子,几乎就能猜到事情的经过了。

“她打你了?她敢打你?还,还打脸?!!你的脸她赔得起?!!走,你们跟我上楼,我今天就让他知道……”

江晖朝安保人员们挥了挥手,按着俞帆的肩把她夹回了车上。

“别拦我啊!我要上去揍她!放手!江晖!”

江晖不愿意开口说话,只能继续拦着俞帆叫她先冷静下来。

“妈妈答应过你的,不会再让你挨打了,是妈妈的错……”

江晖把俞帆放开,掏出了手机,噼噼啪啪按了一通。

手机继续替他说话,“不是你的错”

“妈妈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句号 先动手的是我 她还手也没错”

“这次是我冲动了 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

“不过 我没错 也不后悔”

俞帆心疼兮兮地看过来,“啊?这么疼?被打得话也不能说了?”

江晖想忍痛说几句表示可以,可他没来得及,俞帆又跳了起来,“司机!调头!回去把她头打掉!”

“可以,嗦,就四,嗦不清促,疼。”

这大小伙子说话不是太正经就是太严肃,口齿不清的样子可是相当罕见,俞帆一下就乐了,忘了要回去揍人,凑过去怂恿他再多讲几句来听听。

江晖无奈,摆头靠在一边假寐,不理她。

一旦静下来,脸颊上的疼痛仿佛比刚被打完时放大了几十数百倍,颧骨上的肌肉带动整个面部一起疼,即便是他,也疼得有些上头,要不是努

力克制着,这会肯定得龇牙咧嘴了。

多久没这么疼过了?

自从五岁那年从江连城身边逃出来,到了海市,进了易家,江晖再也没体会过疼痛,无论是肉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他享受着和易涯一样的小少爷生活,衣食无忧,有家人关爱,可以随时读自己想读的书,做自己想做的事。俞帆的生活也彻底改变,既开心地种起了地,也重新念了成人大学拿到本科学位,找到了一份自己相当喜欢的果场经理的工作。

这样的平静而安逸的生活转眼就是十年。

十年太短,不足以让他褪去心底的自卑和自疑,依然寡言沉默,妄自菲薄。十年又太长,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生活在怎样的地狱里,疼痛和饥饿是家常便饭,无处可躲只能咬牙忍受。

现在这点疼,换作那时候,他可能眉毛都不带皱一下的吧。

所以在那一拳打下来后,他反倒笑了。

就是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以前没做错什么事,没惹恼任何人,逆来顺受,都只有被毒打的份。现在明明是自己先动手打了人,被人打回来一拳,就疼得受不住了。

真是灰姑娘进了皇宫之后就忘了本,变得娇生惯养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了吗。

“江晖,你该不会叛逆期到了吧。平时这么乖,我怎么没想过你会打人。”

“跟妈说说,什么事,这么生气,值得您亲自动手啊?”

俞帆转过头看自己的孩子,不禁感叹,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不知不觉,跟她在屁股后头跑的小瘦猴,已经长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

江晖半靠在座椅靠垫上,闭目养神,整张脸只露出了清晰的眉眼和光洁的额头,睫毛随着车窗外光线的变动闪烁跳动,鼻尖将口罩边缘翘出一个尖,几乎是整张脸都被完全包裹在了一层薄薄的棉布下。

俞帆没得到回应,又追问了几句,江晖仍是一言不发,装睡天赋满级的样子。

俞帆暗自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嘴硬,拿钳子撬都撬不开的硬。

“是因为涯涯?”

这句话就像幽灵,轻飘飘地,穿过江晖体内,引得他浑身微弱地颤栗。

“我就知道。”

俞帆将他微妙的反应确认成肯定的回答。

妈妈嘛,当然是最了解儿子的。

毕竟这家里,不,这全世界,还有谁不知道江晖对易涯是什么心思?

哦,有的,比如笨得像猪还迟钝如蜗牛易涯本人。

34

回到易家,还不到晚上九点。

江晖捂着脸回到家的第一眼,就是露了大半条腿和胳膊趴在客厅沙发上呼呼睡大觉的易某人。

他侧身蜷曲着手脚,睡姿像个婴儿,手里很松地握着电视机的遥控器,稍微戳一下就会掉到地上,电视里的画面还在继续,音量却很小,几乎听不见。

江晖走进了一些,看清楚了他的脸。

头发乱糟糟的,平时听话垂在额头和耳侧的毛发今天很叛逆地飞了起来,眼皮好像比以往肿了一些,隐约能看见几根浅青蓝色的血管,卧蚕微微鼓起,泛着淡淡的红色,嘴唇也比往常要更红。

看来是狠狠地哭过了,睡着了都还在抽气。

他刚洗过澡,靠近了能感受到淡淡的果香和湿气,换上宽松的家居服,脖子根到胸骨前的位置一览无遗,雪白透亮,在暖橘色的灯光下都晃得人眼睛疼。

他睡着了就是这么乖,这么让人想要保护的,现在哭过了,就更叫人心疼。

江晖一直知道,也尽可能地避免去看他睡着的样子。

因为这时候他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和“保护”偏离得很远,有时候甚至完全是反义词。

江晖可能是做了个深深的吸气,然后呼出,再慢慢俯去抽掉他半握在手里的遥控器。

遥控器倒是很轻松地抽掉了,可他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易涯右手的食指受了伤,指甲裂了一条缝,从中央劈开,黑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在缝隙里。

刚伤到的时候,一定很疼。易涯看到血留下来会怕吗?这么疼,能忍住吗?他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把自己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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