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故事（1 / 2）

61.故事

又隔了一个礼拜，梁秋山还是没有来过一次老宅，他像是被遗忘在了这里，又像是做了一场梦。

但每天早出晚归的陈水水好像还在提醒他，这并不是一场梦。

说来也怪，陈水水每天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总是神出鬼没的样子。苏灵珮也只有在他自己快进房入睡的时候才能和陈水水打个照面。

但说来也巧，那一晚大概是春末夏初前的最后一场雨，总之下得很大，雷声也是闷闷的那种，像是憋着一股劲，叫人透不过气来。

苏灵珮进房之后并没有立刻睡着，躺在床被雷声扰得翻来覆去。

雨势刚停，正当他舒了口气想重新入睡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萧声。

萧声听起来很远又很近，低沉而又浑厚，像是夜晚江上轻抚而过的浪声。

可仔细听却好像能听到一丝不融洽的、如泣如诉的残破感。

苏灵珮取了一件薄外衣套在身上，推开门想去看看。刚推开，屋檐上的一滴雨水就落在了他脸上。

他吓得一瑟缩，随之又往着发声源走。他走到庭院门口的时候就站定了。

庭院里站着的是陈水水，她今天穿得还是那件他第一次遇见她时的衣裳。她对着水塘，嘴唇微抿地横吹着那支她带来的萧。

水塘里倒映着她眉头微皱而又投入的身影，月光直射下来，水波左右晃动，虚晃了她的影子。

不知是景配乐的原因还是陈水水原本就是这样的，在他看来竟有些孤寂。

她是有什么心事吗？苏灵珮想。

一曲毕，苏灵珮才喊道：“水水？”

“啊！”陈水水被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蹦。转头看见是苏灵珮之后忙拍着胸脯，说：“苏少爷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呀？”

苏灵珮带着歉意地给她倒了一壶茶压压惊，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

陈水水接过水，猛地灌了下去，连忙摆了摆手说：“没有没有，倒是我大晚上的还在这吵吵闹闹的才真的吵到你了。”

苏灵珮撑着下巴，问陈水水：“水水，我能看看你的萧吗？”

他喜欢萧的声音，陈水水吹出来的萧声有种缥缈的美感，他喜欢美的东西。

“给。”陈水水将萧递给他又自顾自地说：“萧和笛子不一样，萧八孔，笛子六孔，萧声听起来低沉，笛声听起来明亮。”

“你是在哪里学的萧？”苏灵珮边摩挲着萧身上的小孔边问。

陈水水晃着茶杯，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说：“小的时候，街头卖艺，江湖师傅教的。”

闻声，苏灵珮搁置下了手中的萧，重新打量着陈水水，怪不得从一开始他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她身上有种侠气，但那种侠气和匪气不同。

可是陈水水不是陈伯的女儿吗？既然陈伯以前能做到梁秋山在上海的家的管家，现在还能替梁秋山镇守西北，那就说明陈伯以前的身份和能力也一定不会低？那陈水水为什么会成了街头卖艺的？

按理来说，街头卖艺的那些不是家境贫寒就应该是流浪的孩子被迫加入杂耍班子讨口饭吃才对。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陈水水努了努嘴，看向亭子外面高高低低的屋檐，说：“我小的时候和我爹因为梁秋山家失散了。”

“梁……梁秋山吗？”苏灵珮迟疑地看着她，心想，原来陈叔不是梁秋山一步步走上高位之后才跟着他的，早在比那更早，甚至是梁秋山还籍籍无名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嗯。”陈水水挑了挑眉问他：“你还要听吗？”

苏灵珮本想说不要的，但到嘴边还是变成了要。

陈水水一五一十地缓缓说了她的故事，有梁秋山和陈伯的关系，她怎么和陈伯失散的，陈伯后来又是怎么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