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对赌（1 / 2）

64.对赌

刚一关上门，梁秋山就点了一只烟。

呛人的烟吸入肺腑的时候，他才疲累地舒了一口气。左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伤口上敷的是肖成玺给他调的特制药。

伤口上的伤是今天早上在刑场上受的。

敌对势力果然如他所料。他们以为他处罚了肖家就是断了一大臂膀，自以为这是最好的时机前来暗杀他。

但是，他们错了。肖家这一臂膀折损对他而言固然是重创，但他们预估错了他的心性。

他虽是卑劣，却不会因为子虚乌有的罪名去污蔑忠良。这是他最不齿的，也是因为这样的诬陷总能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所以肖明瑾怎么可能真的死了，肖成钰又怎么可能真的被贬职？

他只是再次用了陈水水的易容术，找了个本来就犯下大错的替死鬼替肖明瑾上了刑场。这也是事情结束后，他要立马送陈水水走的原因。

偷梁换柱以后，他又和肖成钰商量着假装被革职的事情，好让整场戏更完整，同时，肖家也顺理成章地成了他掩藏在地下的势力，以便日后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至于肖明瑾强抢民女背后的真相，也不过是敌对势力的自导自演。

民女是真的，但是那个老头口中说的爱女心切是假的。肖明瑾将那个民女接回家中是真的，但是强抢是假的。肖明瑾关了民女一家并用刑是真的，但也是因为惩罚他们虐待民女。

所以，事情的真相不过是一场英雄救美，肖明瑾和民女是两情相悦的罢了。

左肩又猛地抽痛了起来，梁秋山掐了还剩一点的烟，扶着栏杆猛地倒抽了一口气。

肖成玺和他交代过，要戒烟戒酒，可是这段时间应酬不断，既要四处打点还要和江成林那边的人周旋。

按理来说，他是不忌惮江成林那边的，更无需与他们虚与委蛇，但是他的目的是想借机把江成林背后的一众敌对势力都扯出来。

再加上他这次来京城本就刻意隐藏了不少势力，否则也不会一来就入住饭店，而不直接在京城的这所老宅里落脚。

所以，他今天在刑场上还是受伤了，只不过受伤的度是他控制好的。

他刻意让前来刺杀他的人用匕首插入他的手臂留下一个看起来很严重但不致命的伤口，最后再佯装出拼尽全力的样子在宋承和林海的护送下逃出刑场。

他想以此营造出他的确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地界和肖明瑾是真的被他处死的假象。

这是一场博弈，更是对赌，梁秋山走的每一步都有虚有实，对方也是同样的。明暗之间，他暂时占据了上风。

这场对赌之间他也少不了自伤，比如，他不敢把这些真相告诉苏灵珮，怕他卷入更危险的漩涡中。

但他也相信在将来这样的自伤会被他愈合的。

隔了一会，他好像觉得自己缓过劲来了，按着左肩上的伤口准备往书房里走。

宋承和林海都在书房里等着他安排下一步计划，他得快点过去。

可没走两步，他只觉得眼前一整白黑闪光交替，脑袋昏沉沉的，他晃了两下脑袋，努力想看清前面的路，才发现眼前只剩一片虚影。

头好晕，但他想，他不能倒下去，珮儿还要继续住在老宅里呢，至少要把老宅这里所有的防护措施都安排好再倒下去。

他强撑着又走了两步，渐渐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到最后，他好像只听见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好几句模糊的“梁秋山”便再也没有别的了。

……

他好像做了很绵长的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上海的房子里。他记得在梦里他躺在沙发里，而苏灵珮依偎在他的怀里。一直到他梦醒之前，他们就这样安静地躺着，依偎着，没有说一句话。

“肖大夫，将军醒了。”林海惊喜地叫着肖成玺。

梁秋山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他好像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有林海、宋承、张妈、忙进忙出的下人，还有正在为他诊治的肖成玺。

没有苏灵珮，那本该躺在这的苏灵珮去哪儿了呢？

他焦急张了张干涩的喉咙，沙哑地问林海：“珮儿呢？”

“哎呀，将军。”林海侧了侧身，给肖成玺让腾出了位置好让他替梁秋山诊治。

“都什么时候，您还珮儿长珮儿短的，您先顾着您自己的身体吧。”林海小声地嘟囔道。

“在门外。”肖成玺手里拿着替他治病用的银针沉着地说。

在门外啊。他想。

“嗯。”梁秋山安心地闭上了眼，接受着肖成玺的治疗。

“好了。”肖成玺厉声地对梁秋山说：“秋山，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个是陈疾加新伤，要戒烟戒酒，你怎么就不听呢？这一次幸好只是发烧，那下一次呢？别说是我了，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你。”

肖成玺于他而言是救命恩人，也更像是长辈、亲人。十四年前他误食了药物时是肖成玺救了他，之后一次次的诊治调理亦是肖成玺帮了他，之后安排信得过肖明玉来接班还是肖成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