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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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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金锁,当**们走的匆忙,你跟你家姑娘的那些行李还在我房里呢。”柳红说道。

金锁这才想起,当时她匆匆忙忙去找姑娘,之后再也没回来过,进了和亲王府,和亲王妃又送了几件衣裳和首饰,跟着便进了宫,一下子什么都有了,谁还能记得落在大杂院的旧行李。

金锁看着那两个灰旧的包裹,心情复杂难言。其实所谓行李,不过是几件旧衣物,还有姑娘随身带的几本书。她们一路走到京城,身上值钱的首饰物件基本变卖精光,只剩身上一些碎银。

她打开包袱,瞧见姑娘常穿的几身衣裙,就突然红了眼眶。

那日她去找姑娘,当是晚了一步的。

“格格,格格,这个好用,准能赢。”

连翘在院子里揪了一把杨树叶子,兴冲冲地凑到夏紫薇跟前。

夏紫薇正在跟文媛斗草,两个人揪着叶柄扯了半天,文媛手里那一根久经沙场的老将此刻也落败下来。

“哈哈,你输了你输了。”

文媛不服气,起身又去揪叶子,其余的小宫女也都凑上来一起斗。

用过晚膳,连翘陪着明珠格格在院里消食,明珠格格随手揪了一片树叶把玩,连翘便提议让宫女们来玩斗草,给格格解闷。

这不过是小孩儿家的玩意儿,可她们玩起来也一样高兴。

金锁踏进宫门,就瞧见自家格格跟一群宫女们凑在一处,正玩得开心。自从进了宫,姑娘好像还没这么开心过。

她本想先将包裹放下,再去格格跟前回禀。可一个小宫女眼尖瞧见了她。

“金锁姐姐,你回来了?”

夏紫薇抬眼看到她,便喊她过来。“可回来了。用过饭了吗?屋里给你留了晚膳。”

金锁只得走到紫薇跟前福了礼。“主子久等了。奴婢先去换身衣裳再来回话。”

夏紫薇瞧见她怀里的旧包裹,愣了一愣,不由得起身道。“不着急,先进去用饭吧。”

“是。”

宫女们都在外面玩,殿里只她们二人。

“你怀里抱着什么?”

“回主子,是之前落在大杂院的旧行李。”

“就这么一点?”

“主子如今身份不同了,那几件旧衣服怕是穿不了了,就给柳红留了些。剩下的,剩下的,奴婢想留个念想。”

夏紫薇这才发现她眼睛浮肿,怕不是哭过。夺舍回魂,何其荒诞,被旁人听了去不过是一场笑话。一个人的脾性要如何模仿才能不让人起疑?她看着金锁,突然就失了言语。她做不了夏紫薇,亦不信金锁一无察觉。可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守着这个荒诞的秘密,冒充着别人的生活,为别人而活。

沉默良久,她说道。“你定是饿了,先用饭吧。说罢她便转身去了书斋。”

桌上的两层食盒里,放着一碗汤两碟菜,还有一碗米饭,食盒底部装着热水,温着饭菜。

饭菜精致,可金锁却食欲全无,她木然地将饭菜往嘴里塞。连翘瞧着格格没出来,便又使人去烧水煎茶。进来殿里,只瞧见金锁一个人。

“主子呢?”

“主子去书斋了。”

连翘觉得奇怪,便去书斋寻,只见夏紫薇坐在书案前,直往着窗外,不晓得在想什么。转身出来,问金锁道。

“主子这又是怎么了?”

金锁哑然,这其中缘故她无法向别人说,甚至她都不敢去问那位明珠格格。两个人之间就像隔着一层窗户纸,谁也不想捅破,可那窗户纸又薄又脆,时时看着都要绷不住了。

“主子这两日眼见得好些了,可怎么你一回来格格又不声不响。你可要知道,这身子弱多是打心里来的,你要是为主子好,就不该总戳她的心病。”

“连翘。”文媛正巧进来,听到这番话,不由得上前拉住连翘。“你怎么了?”

“主子又一个人在书斋里坐着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文媛疑惑地看向金锁,她瞧着金锁眼睛浮肿,怕是出宫遇上了什么伤心事,便说道。“连翘心直口快,她也是一心为主子好,你别多想。只是如今主子体弱,我们也该多劝解些,心里头高兴了,身子才能好。”

“我晓得。”金锁点点头,抱着包裹走进书斋,跪在夏紫薇眼前。

“主子,奴婢这就拿去把这些都烧了。”

夏紫薇正在纸上抄着什么,闻言停住了笔。“不必,你好好收着便是,就当,就当留个念想吧。下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人伺候。”

“是。”

明珠格格独自在书斋里忙碌,连翘和文媛眼看劝不住便隔一会去添茶挑灯。夜深了,金锁让二人去安置,她一人守在书斋外面,打了几回盹,自家主子还坐在书案前,墨干了她又去磨,瞧见主子好似是在抄经。

宫里打更的太监打了二更,夏紫薇方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脖颈。金锁急忙上去帮着收好那厚厚一叠纸,然后伺候格格安置。

闭上眼没多久,寅时到了,夏紫薇起身穿衣洗漱,去往皇太后和皇后宫里请安。

阿武瞧着她眼底发青,待要问问,可巧舒妃来了,夏紫薇便退了出来,打道回府。

走到撷芳殿前,明珠格格突然停下脚步,让身后宫人散了,只留金锁一个,继而转了方向,朝着殿后的澄湖走去,金锁纳闷,只得跟上。

天蒙蒙亮,湖上泛着凉意。

“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夏紫薇站在湖心亭的扶栏旁,转身问她。“金锁,你想你家姑娘吗?”

金锁一头雾水,眼看着自家主子跨过扶栏堪堪站在扶栏外沿上,吓得魂飞魄散。她紧紧拽着夏紫薇,深怕一个不留神,主子就掉了下去。

“主子,主子,你做什么?你别动,我扶你过来。”

“金锁,当**家主子落水,身魂分离,我本无意,却占了你家姑娘的身子。或许这样能让你家姑娘回来。”

夏紫薇想要掰开金锁的手,可金锁使出了全身力气抱着她,一时间竟挣不开。

金锁愣住,又气又急。“你胡说什么?你跳下去会没命的!”宫人都没有跟来,她也不敢松手,只盼着此时有人路过,能帮她一把。

林嬷嬷瞧见主子没回来,便问宫人,得知主子去了澄湖方向,身边只有金锁一个。心里觉得不大对劲,这大清早的游什么湖?

“湖上湿冷,主子早膳都还没用。连翘,你快去看看,劝主子回来歇着,待日头升起来再去不迟。”

“晓得了。”连翘闻言便放下手上的活计出了门。

刚走到湖畔,连翘远远瞧着亭子里二人不大对劲,急忙跑过来将快要掉下去的夏紫薇牢牢抓住,还不忘教身后跟着的小丫头回去叫人来。

“主子主子,您可千万别动,奴才们拉您上来,您要是出什么事奴才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拉扯之间,一方绣帕落在湖面上,渐渐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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