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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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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唐明皇和杨贵妃,是了,杨贵妃原是唐明皇之子寿王的王妃。待阿武回过神来,皇帝已然逼到近前。阿武心中冷笑,面上镇定自若道。“不知皇上此话何意?不过是出戏罢了。”

阿武一脸坦荡,皇帝倒没了撒气的借口,只能把气咽回肚子里。二人对峙片刻,皇帝先挪开了眼,转身走到桌案前,余怒未消,随手拿起案上一张纸,只见纸上写着八句诗。

其中一句便是“酌酒怕空壶,杯盘泻浊清。”只觉得甚是刺眼。

“这是谁写的?”

阿武心中纳罕,那八句诗她看过好几遍,并没有什么不妥,这皇帝又在发什么疯?

“是紫薇写的。皇上为何如此问?”

“哼。皇后是不是忘了本朝国号为何?”皇帝拿着诗稿,冷声道。

阿武只觉得遍体生寒。杯盘泻浊清。浊清。呵,皇帝好心思,好手段。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帝王之道她烂熟于心,皇帝对后宫尚且如此,更何况前朝,将朝臣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些招数她都用烂了。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该当替朕好好教导朕的子女,可如今朕的儿女竟写出这样的诗,皇后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反省?”

阿武心中气闷,却也知道此时不宜与皇帝正面刚,只能默默忍下来。

皇帝将诗稿揉成一团,随手扔了。“皇后也该去几个格格居处搜检一番,不该念的书不许念,皇家的女儿就该有皇家的样子,成日写这种诗成何体统。”

正说着,忽又想起白日里钦天监奏报,昨夜紫微星现世,尾随分离出一颗小星,闪烁异常,恐有凶兆。紫薇自古便是帝星。皇帝皱了皱眉,开口道。

“紫薇,女儿家家,名讳不宜过大,恐与福寿相冲,朕看不如改个名字吧。”

阿武没想到皇帝突然提起这茬,思维跳跃太快,有点跟不上他的脚步,但这名字改了正好。随即道。“皇上说的是。这孩子温婉得体,聪慧质仁,不如改名讳为婉字。”

皇帝一愣,也没料到皇后思维如此迅捷。“婉,倒也贴切。只是和亲王家的姑娘封了和婉公主,倒是冲突了。”

“不碍的。先前皇上给紫薇赐了明珠的封号,虽不是正经封号,但也可做名讳。日后有了正经封号,再改过就是。婉儿可以做小字,叫起来亲切些。”

对于女儿,皇帝并不像对待皇子一般苛刻,甚至平日里一副慈父的样子,也自知今日借题发挥有点过了,当即点头同意。“既然皇后如此说了,那就改叫婉儿吧。”

“是。臣妾明日便下谕。”

皇帝没再说什么,皱着眉走出皇后寝殿。

阿武方松了一口气,俯身将皇帝随手扔的纸团捡起来,抚平褶皱。心道,是不是天下帝王,都是这样神经病?

皇帝走了,冬青这才敢凑到阿武近前。她瞧着皇后坐在案前,对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发呆。

“主子,这诗怕是不能留了。”

阿武抬眼瞧着冬青一脸担忧的样子,复又摩挲着纸上的墨迹。这几日她与那人没有见面,仅靠这几张薄纸,你来我往,却没想到区区几句诗,成了皇帝的眼中刺。

大抵是遇见那人太过高兴,所以才得意忘形,失了自持,忘了自己现**居何处,日日所对的是何人。一声声皇后,像个紧箍咒一样罩在她头上,将她紧紧锁在后宫方寸之地。她都快忘了身居帝位翻雨覆雨的快感与豪情,她也曾手握千里江山,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中。

可现下她才发现,彼时的她与如今的皇帝又有何差别?不过是日日揣测臣子居心不轨,后宫离心失德,将自己摆放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孤守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像是浑身长满倒刺的疯子。怪道帝王以孤家寡人自居,身居帝位,便注定了无人可共比肩,寂寥至死。

真是咎由自取。

阿武坐在案前,兀自沉思,苦笑连连。那人怨她,也是理所应当。

翌日,皇后谕旨,明珠格格改字婉儿,紫薇二字不可再用。

上官婉儿愣了半天,心中大抵猜到了缘由,又有些不敢相信,这理由似乎有些太荒唐。不过能恢复名字,倒也是件好事。

金锁倒是不开心了,委屈巴巴。“格格的名字是夫人取的,难道如今就不能再用了吗?”

婉儿心中不忍,只得将她拉到近前,轻声道。“紫薇是帝星,本不适合做名讳,皇帝当做忌讳,自然要改的。”

“可夫人的意思明明是紫薇花啊?”

“傻孩子,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日后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金锁无奈地点点头,只觉得自家姑娘留在人世间的念想又少了一件,竟连名讳都不能有,有些心灰意冷。

婉儿重又回到书案前,想着这名字大抵也是那人帮她要回来的,瞧着眼前熟悉的字迹,心间一暖。

那人不再是帝王,她也不是近臣,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心事宣泄纸上,可以将那人笔迹小心翼翼收藏起来,据为私有。而不是阅后即焚,抹掉任何能够留存的证据和记忆。

指尖摩挲着纸上墨迹,似有余温。有道是见字如面。

纸短情长。

****

“给明珠格格请安,皇后派奴才来通传,早上萨满巫师已经奉旨进宫,现在松鹤斋陪太后说话,稍后便来格格这儿驱邪作法,望格格早做准备。”

婉儿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开口道。“连翘,你着人下去准备吧。”

一旁的连翘点头称是,转身出去与林嬷嬷商议。

送走传话的小太监,金锁一脸担忧的走到婉儿近前,低声道。“主子,那萨满巫师是不是很厉害?不会当场逼得你魂魄出窍吧?”

婉儿眼珠一转,起身舒展了下筋骨,吩咐道。“去请林嬷嬷来。”

“是。”

林嬷嬷使人去弄些松树枝和松油,以备巫师做法,听闻格格召见,急忙走进殿内。

“嬷嬷,你在宫中日久,可否跟我讲讲萨满驱邪是什么样子?”

林嬷嬷闻言,便细细将萨满巫师如何做法,如何通灵,如何斗小鬼,都说与婉儿听了。

婉儿在殿中踱来踱去,忽而问道。“嬷嬷你方才说,被萨满巫师拿住小鬼的时候,人是什么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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