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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此去辰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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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州南去辰州山高路险,最终决定走水路从大江至洞庭经沅水直达辰州地界。

然事事终有意外,就像方天赐没有想到公孙童会临时决定跟他们一道前往苗疆。

出发之前,公孙童晕倒在归云阁,弄紫关门医治整整一夜,次日傍晚才见她悠悠转醒,说,“苗疆一行,还请舒公子与我同行。”

丁长舒道:“我们明日便上路,你身体不适宜长途跋涉。”

公孙童脸色惨白的笑道:“若走旱路,夔州此去多崇山峻岭,盗匪横行,道路艰险,不说我,天赐也受不了这等折腾。不若走水路顺畅,水路虽蜿蜒,但安稳顺畅,船内可遮风避雨,沿途县城众多,不必风餐露宿。”

听到不必风餐露宿几个字,方天赐眼睛自然亮了亮。

“江路凉爽,风景宜人,也不必在意我的身体,待我至辰州便好。”

方天赐也很好奇公孙童为何一夜之间会有此打算。

“你在躲你弟弟?”

她笑道:“是也不是,总之不能再耽搁,今晚你们且好好休息,明日启程,这边的事我已安排妥当,船我也让金姐去备了,不必操心。”

丁长舒沉默半晌却道:“我想知道,我还要和一个身份目的不明之人同行多久?”

“舒公子很介意我的隐瞒?”

“至少让我知道你同行的目的。”

公孙童轻阖双眸,好一会儿才睁开,其中光华流转,“找一个人,与我很重要。”

“找不到如何?”

公孙童揉了揉眉心,道:“大概会死吧。”

方天赐一怔,“童童要找什么人?”

她却摇头道:“无可奉告,抱歉。”

见丁长舒稍有犹豫,她又补充道:“舒公子大可放心,我于你们,绝无半点加害之心,这一路走来,你该了解,我与你们同路,无非是想寻个庇护罢了。”

丁长舒还是没有点头,方天赐深感不快,他对公孙童的印象很好,哪怕其中出现一些不该有的情绪,但十分认同她的为人,然而此刻即便想为她说话,面对丁长舒,始终开不了口。

几人饶有默契的对情蛊和绝情丹之事缄口不提,各做各的,互不影响。

去了苗疆,不多时日,丁长舒身上的情蛊便可解了,届时他便折返京城,二人从此形同陌路,互不往来。

最终丁长舒还是点了头,答应了公孙童的同行。

金老板准备的船稍大,精致牢固却不豪华惹眼,连五匹马儿都装了上去。

一路飘飘荡荡看风景,丁长舒与公孙童船内烹茶下棋,倒也乐得自在,方天赐这时候却爱上了站在船头吹风。

江风拂面,温润清新,两岸江景掠过,心头那些烦躁的东西也随着那些风景抛在脑后。

宗雪上前问:“方少爷为何不进去喝茶?”

“喝茶不如看风景。”回头看两人在船内下棋,又道:“做什么都不如看风景。”

宗雪深深看他,仿佛要看进他心底一般,“方少爷最近很不开心?”

方天赐目视前方,“马上就到苗疆了,麻烦马上就能解除,我为何不开心?”

宗雪道:“我只是不希望,你跟公子因此事心生嫌隙,十几年的情谊——”

“没有情谊!”方天赐胸中憋着一团气,“少年无知罢了,我这种人,哪里配得上跟小侯爷谈情谊,这次是我不对,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惹不起躲得起,以后离他远远的就是,再也不用担心为我所害。”

宗雪蹙起了眉头,“方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没有针对你的意思,雪姐姐,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你。”

宗雪最终还是没在说什么,转身走了。

一阵药香传来,方天赐朝船内看去,两碗药,一碗丁长舒的,一碗公孙童的,出发前,弄紫千叮咛万嘱咐,每天都得喝上这么一碗。

公孙童换了一身在夔州买的女装,浅淡的水绿色,脸上不着脂粉,清雅出尘,丁长舒白衣银衫,俊美卓然。

这俩人,连喝药的模样都登对的不行,方天赐心中直犯恶心,却诸多想不通顺的问题。

比如公孙童若是喜欢丁长舒,为何还对他隐瞒身份目的;丁长舒若喜欢公孙童,又为何几度想要拒绝与她同行。

本来以为水路顺当,却不曾想公孙童第二天却开始晕船,伏在船舷上吐得天昏地暗,宗雪行走江湖,破通药理,给她扎起了针。

眼下已经快到江陵地界,干脆靠了岸,在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又寻了大夫来。

公孙童满眼歉意,“对不住,耽误你们了。”

结合在归云楼的突然晕倒和没完没了的汤药,连方天赐都看出来这并不是简单的晕船。

因为现在她的脸色,恍如死人一般的苍白,眸中光华尽丧,声音毫无阳气可言。

一瞬间有些担心,这个公孙童,能不能活着道辰州。

“童童,你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为何突然就严重。”

“只是有些晕船而已——”

“你连我都瞒不过还想骗谁?小侯爷么?你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晕船,简直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方临你闭嘴。”丁长舒喝到。

方天赐冷笑一声:“我长眼睛了,自己会看,不就是生病而已,她都不对我们说实话,她把我们当朋友了么?”

“对不起,天赐。”

方天赐过去,钳住她消瘦的吓人的肩膀,“童童,我们究竟有哪里让你信不过的地方?从南阳一路走来,也算得上是同甘共苦,就算你信不过我,小侯爷的为人你总该信得过,何况只是生病,有什么不能说的,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刀山油锅我也去给你找。”

“天赐……”公孙童被他晃得有些发晕,她抓住方天赐的手摇了摇头,“我不说,是因为我不能说真话,也不想对你们撒谎,是真的不能说,你别问了。”

方天赐无可奈何,是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病不能说,他连情蛊这么难堪的事都全盘托出了,难不成还有比这更叫人为难的病?

休整一夜,公孙童率先要求上路。

虽说千里江陵一日还,连同洞庭美景冠绝天下,几人却是一点都不敢耽搁,尤其是公孙童,巴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到目的地,方天赐又何尝不是。

若走旱路,夔州至辰州连日奔波怕是也得**日,水路畅通加上天公作美,愣是在第七日到达了辰州。

一到辰州,公孙童便要告别,丁长舒却拦住她。

“你身体不佳,宗雪宗夏陪你去。”

公孙童本想推诿,可结合自己状况,还是应了。

三人离开后,客栈里就省丁长舒与方天赐两人,一时间有些毛骨悚然,方天赐甚至后悔没有跟着公孙童一起走。

饭后方天赐就要转身回房,可看了看门外,城中还算是热闹,便一言不发的要出门。

“去哪里?”丁长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方天赐头皮条件性的发麻,随即冷哼一声,头也不回道:“本少爷吃饱喝足出去找姑娘消遣消遣。”

说走就走,也不管丁长舒在后面是何表情,方少爷独自一人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颇为轻松自在。

不过,一想到刚才给丁长舒甩过脸子,心里头莫名的高兴。

方天赐想想还有些不可思议,按照以前,他要跟丁长舒这么说话,这家伙保准一巴掌糊上来,并厉声喝止。

丁长舒一说话,他便不敢动了,小侯爷说啥是啥,只能乖乖受着。

两个吃了绝情丹的人,真是有意思极了。

方天赐也并没有想找什么姑娘,纯粹是趁着大好风光出来溜达溜达解解闷,这一溜达,却让他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人。

胡列背着那大木匣子急急忙忙的往前赶,方天赐从起初的不确定,到越来越近,知道无比清晰的看到他的脸才蹦着到他跟前。

“老胡!”

胡列被他抓了个正着,差点吓个半死,连忙抚着胸口顺气。

“大爷的,吓我一跳!老方,你怎么在这儿?”

“听你话去三皇寨解蛊啊。”

“呸!”胡列啐道:“这都多久了?从京城出来到汝州耽搁,从汝州出来得多久了?一个多月了吧,你们还在这儿?还是治好了准备回京了?”

方天赐尴尬笑道:“还没去呢,这不刚进辰州,明天才能往那边儿赶。”

旁边是一家茶摊子,胡列卸下木匣子往长凳上一坐,叫了壶茶,方天赐也坐下了。

喝了搬完热茶,胡列开始阴阳怪气道:“那个小侯爷,还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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