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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徒与赌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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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先生,您请。”

程西加微微颔首,算是道谢。

这家赌场还真是让他出乎意料。虽然他很少离开法国,绥安更是第一次来,但他还是很清楚,在Z国开一家规模如此巨大的赌场,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赌场背后的人一定大有来头。

不过这和他有啥关系呢?又不是他的钱,又不是他的来头。

程西加耸耸肩,走进面前的房间里。

不管这个赌场的主人是谁,有啥来头,这人品味其实还不错,撇开门口闪着金光的“托斯卡纳”四个大字,整个赌场的装潢还是挺对程西加的胃口的。尤其这间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加上典雅风的木质家具,香炉里燃着的是品质上乘的檀香,桌上的白瓷盆里浮着几朵睡莲,嗅觉和视觉同时被抚慰,一颗被异乡的雨淋得有些发潮的心渐渐回温。

荷官小姐带上门走出去,程西加扫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径直在桌前坐下,仔细地铺好餐巾、擦干手,然后开始祷告。

——希望不要被人用劣质牡蛎敷衍,阿门。

简单务实,是朵杜家族祈祷词的特色。

一刻钟过去,房门被缓缓推开,程西加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一双修长的手把餐具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水牛芝士配醋腌小番茄,水牛芝士是今天早上刚从意大利送来的。”

程西加一动不动地坐着,嘴唇咬得泛白。

教程西加拳脚功夫的老师傅教了他爸他叔他两个姨,和他爷爷见面即过招,两个老人家加在一起一百五十多岁,打起架来掌风凌厉招招要命。

老人都有隔代亲,黑社会也不例外。朵杜家的隔代亲就体现在程西加可以更近距离接受两位老人无缝式教学,平常就没有歇的时候。吃个饭也要提防从哪儿飞来一把还沾着烤肉酱的叉子,洗澡的时候也不能松懈,指不定某个角落就冒出来一只充气小黄鸭。

不过功夫都是实实在在学到了位的。老师傅姓杰罗姆,是个极其热爱中华文化的比利时人,程西加一家人都叫他罗叔,他也乐意得很,还就着这个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儿,叫罗大龙。

大龙爷爷起名儿水平不高,一身功夫倒是货真价实。程西加记得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大龙爷爷把他带到他家城堡外的山间小溪边,让他扎马步。程西加全神贯注正扎着,猝不及防身后飞来一脚,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影就被踹进了溪里。

“人身上有气、有风,你嗅到那股气、感觉到那阵风的时候,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就像现在。

来者不善。

“你离我太近了。”机器女声冷冰冰地响起。

“我得为您布菜,得罪了,杜先生。”

男人的声音戏谑得让程西加不舒服,如果他没有在安检的时候抛下他一直藏在袖筒里的两柄匕首,他现在就会猛的转过身,狠狠将匕首插进这人的喉咙里,让他停止这种明目张胆的戏弄。

但是他只能忍。强龙难压地头蛇,在别人的地盘上,慎重一点比较好。

至于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身份不一般,原因很简单,一个布菜的,进来的时候门都不敲,这要是放在他家赌场,程西加会让这个人立刻消失。

——那种在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再出现的消失。

“杜先生,请慢用。”

话是这么说,这人就这么贴在他身后,程西加绝对不可能拿起餐具大快朵颐。他在心里快速思考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最后还是一一推翻,留下最后一种:

“你想睡我。”

语气斩钉截铁。

洛铭简直爱死这个冷冰冰的小美人了。

他现在与其说是处于生理需求的驱使,倒不如说是真的被这个小家伙勾起了兴趣。漂亮的小东西他见过何止很多,但是又漂亮又聪明,还满身带着让人怕扎又手欠想摸一摸的刺儿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想睡你的人很多?”他用这个问句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果然如此。程西加在得到这个答案的一瞬间放松了下来,他甚至游刃有余地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餐巾,握住刀叉开始切盘子里的芝士。

“多,你是第一个这么直白的。”

这话显然勾起了男人的兴趣,程西加看着对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终于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张极其英俊且具有侵略性的男性面孔,看见的那一瞬,视觉冲击和生理上与生俱来的本能让他感觉到一阵令他不安的心悸感。

他故作镇定地操作刀叉,强行让自己与男人对视。他可以害怕,但是不可以露怯。

不过很快,就在男人落座的同时,程西加明显察觉到对方已经把一开始那极具压迫感的气势收敛了回去。他微微放松心弦,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自己遇到了一个聪明人。这很好。

开诚布公,既然已经说明了目的,就没必要再虚张声势,洛铭的确也是这样想的。

两个聪明人,值得谈下去。

“那你和那些人睡过吗?”

程西加摇头,手机同时传达了他的回应:“你呢?睡过很多吧。”

洛铭耸耸肩,毫不避讳:“不少。”

程西加点点头,突然抬起头看向他,语气确定:“刚才是你在监控里看我。”

洛铭不掩饰,也点点头:“是我。”

程西加突然疑惑地蹙眉:“你对我很感兴趣?”一定不是看出我在出千,他在心里不屑地想着。

却没想到,对方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脸上的笑带着几分逗弄:“教你千术的人没告诉你,在牌桌上自信过头容易露馅吗?”

当然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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