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不利（1 / 2）

洛铭吸着烟，眉头皱得很紧：“方鸿声呢？那小子没说什么？”

张远望摇摇头：“那天你看电视应该也看到了，陆聆被派去了昆湖，那小孩儿伤得挺重，脊椎断了，方鸿声这几天请假忙着安排他去瑞士治病，局里的事儿全交给别人了。”

洛铭不快地啧了一声：“他堂堂刑侦队长说请假就请假？”

张远望摊了摊手：“那小子一向这样，别说是咱们赌场出了事儿，就是绥安市被人炸了，他都会把陆聆摆在第一位。”

“行吧，”洛铭摁灭了烟，起身穿衣：“去赌场看看，求人不如求己。”

清晨一向是绥安市最安静的时候，尤其是日出的这一会儿，刚清扫过的街道一尘不染，偶有三两晨练的行人路过，洋溢着蓬勃的生机。

不过程西加没这心情，他站在空气清新的大马路上，第一次意识到他家司机工资该涨了。

坐公交可真他妈的是门学问啊！首先你要弄清楚你要去的地方在哪一站，这就意味着你得找到对的站，这对于他一个没手机又问不了路的外国人来说已经很困难了。接下来你还得找到对的方向，以免坐错车南辕北辙……

程西加抱着手臂看着电器商店橱窗里的电视，愁容不散。

电视里在滚动播放昆湖监狱爆炸案，但凡有人路过都会驻足看一眼，程西加站在原地看了三遍，依旧没弄清楚监狱到底是在南市郊还是北市郊。

“是你？”

听见这声儿的一瞬间，程西加的嘴明显弯了起来，他回头看见叫他那人，心道老天有眼，有戏。

宋长昀按程西加说的往钥匙后面的号码打了电话，对方什么都没问，第二天就给他发了伪造的身份和机票过来。

他原本还想着大恩不言谢，等完好无损地把人带回来，他当牛做马报答这孩子。可没想到就出来买个东西的功夫，他竟还能在出国前见这小孩一面。

程西加琢磨着在玻璃橱窗上哈口气写字，对方却先他一步举手做了几个动作，程西加一惊，立刻欢喜地拍了几下手：“你会手语？”

宋长昀也回应他：“会，以前学过。”

真是再好不过。程西加还是怕他看不懂，速度很慢，一点一点地说道：“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去昆湖监狱吗？”

宋长昀的脸色立马变了：“你去那儿做什么？”

程西加答道：“我有急事，我必须去找一个人。”

宋长昀摇着头：“那里现在只有警察，五百多个犯人死了一半，剩下的全都被关到别的监狱了。”

程西加皱着眉，似乎在确认他这话的可信度。宋长昀看透他心中所想，继续说道：“我没骗你，我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他这话说得坦荡，程西加只稍稍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接受了。

然而看到他说的下一段话，惊讶的人变成了宋长昀：“你问他做什么？”

程西加表情平淡：“私人恩怨。”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程西加见宋长昀先是思索状，接着眉头越皱越紧，复又想明白了似的隐隐点头，接着又皱紧眉头，面带愤怒，一双手攥得死紧……

“这事情对我很重要，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一定告诉我。”程西加严肃地看着他。

宋长昀眯了眯眼，应该是在衡量利害。

程西加也看着他，脑子转得很快。不消一会儿，就在宋长昀要开口时，他抢先一步道：“你爱人是不是也被同一拨人带走了？”

没等宋长昀回应，他继续说道：“那天在牌桌上我看过你的手，你手上有很厚的枪茧，同时你坐得很直，一举一动都很规范，很有可能在部队或者警界工作了很长时间。联系起来的话你说的被人陷害应该就是进了昆湖。你的爱人阴差阳错也到了那里，如果我分析的没错，他应该有什么独特的才华……”程西加顿了顿：“制毒方面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男人的脸色，但这人的确深藏不露，说到最后程西加也只看到他摆出一副倾听的样子，没有任何破绽。

“你很厉害。”宋长昀说道：“大部分都被你说中了。我以前是缉毒警，得罪过不少人，所以被陷害进了监狱。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爱人没有那方面的才华，他之所以被带走，只是因为带他走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罢了。”

各种缘由宋长昀没有细说的意思，程西加也没有追问的打算。他更在意的是那个人的下落：“猎枪是欧洲最臭名昭著的制毒师，带走他除了制毒应该没有别的打算。你爱人的父亲是什么人？”

宋长昀这次却没能回答上来：“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等这么久才去找他。”

他们两个算是有相同的目标。程西加在心里忖度着，宋长昀马上就要出发去法国，只要他找到他要找到的人，自然就能找到猎枪。他想不通的只有一点，为什么是猎枪？为什么是现在？

猎枪的真名没有人知道，包括和这个大毒虫打了十多年交道的朵杜家族。

程西加第一次听到猎枪这个名字是在家中一位元老去世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一群人焦急地等待在急救室前，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医生从里面出来，像所有很绝望的场景里一样无力地摇头，顺带说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