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远兄弟（七）（1 / 2）

方哆正在家里炒菜 ，厨房的玻璃窗被人用石头砸响。他脸一黑，想到楼下那群捣乱的狗儿子，毫不犹豫地用盆接满水，推开窗要倒下去。

楼下，一个破衣烂衫的男孩子鬼鬼祟祟的缩在树后面，对他招手。方哆眼神一顿，将盆和锅铲放下。快速扫视过男孩，脸色愈发难看，挪着嘴角骂了几声，跑进房间抓起衣服就下楼。

全程一语不发地将衣服递给男生，阴沉的眼神意图将他穿透。赵昱换好衣服，赶紧堆起谄媚的笑，牵动嘴角的伤口疼的直抽抽。

刚打完架回来的他光荣挂彩，俊脸上青紫斑驳，嘴角被打裂，脖子上还有挠痕。

方哆默默扣着指甲盖。

自知理亏的赵昱伏低做小，乖嘴蜜舌，只差身后装上一条会晃动的狗尾巴：“哥，你别生我的气......”

弟弟竟然被人打，方哆能不生气吗？他虚虚地斜着对方，吓得赵昱缩起脖子，扯着衣领，企图遮挡住伤口，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在冷暴力的逼迫下，赵昱自觉扛不住，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犯案经过，争取坦白从宽，望方哥能从轻发落。

赵昱：元明你自求多福吧！

原来，热血少年赵昱放学后去了帮元明打架。

小霸王雄心壮志，见二中被他收拾地妥妥帖帖，就想扩大自己的地盘。于是，他挥斥方遒，带领众小弟杀去了隔壁三中。

赵昱因为个子高，身手矫健，作为小霸王的主力战斗机，吸走了三中大部分火力，所以他也是一票人中挂彩最严重的那一个。

大战之后三中二中势均力敌胜负未分，约定下次再战。但无疑，在二中一群人中赵昱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他一身辉煌的战绩足以证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赵英雄领下方哆的三千字检讨。

虚心接受坚决不改的热血少年痛定思痛：下次打架坚决不能打脸上！

回到家，毫无意外，隔壁赵昱传来杀猪的叫声。方哆不需都想就知道是他被他妈揪着耳朵一顿爆锤。幸好没被她看见那身撕烂的衣服，不然等待他的将是男女混合双打。

新芳的嗓门尖利：“赵昱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让你不学好，天天出去打架！我让你别和方哆在一起玩非不听，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你是不是想长大后去当流氓？”

时间这块磨刀石，最终把新芳一个曾经温柔似水的女人打磨地有棱有角，脾气随着年龄渐长。骂人，动手好不心软，教训起赵昱都是打定主意痛下杀手，抱着大义灭亲的心思。

“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您高抬贵手吧...”

“赵昱我再跟你讲最后一遍，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方哆走在一起，你这个狗腿我都给你拧断了！”

“.......”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一字一句戳进方哆耳中。他垂下眼，索然无味地吃着饭。脑子飞快运作，拟定出替赵昱报仇的计划。

从一年级就能砸破小霸王的脑袋足以证明方哆性格沉默，但不代表没有脾气。甚至，他很记仇。

和元明打打闹闹这么些年，方哆敢说元明从没在他手上讨过好，他不反过来欺负人就已经大发慈悲了。

自诩心狠手辣贼护短的方某冷冷一笑：兴许是太久没有整治爆炸，他的皮又开始发痒了。

下午一到学校，方哆就找小霸王要来外套。

小霸王万分警惕：“你要我衣服干什么？”面对方哆，他丝毫不敢放松，就怕栽了跟头。

“赵昱的衣服被撕了，他现在穿的是我的，你不该赔他一件？”方哆扬起眉头：“他是帮你去打架，没错吧？”

小霸王点点头。

“当老大的，不止要比别人勇武果断，还要懂得收买人心。他们替你打架，受了伤你不给点补偿，以后谁还跟着你？”方哆拍着他的脸颊：“衣服拿来，别废话。”

“那，那也不应该要我的衣服。”

方哆眼神一横。元明缩了缩脖子，乖乖地把外套脱了：“那你拿给赵昱吧。”

收好衣服，方哆二话不说回了自己班级：OK，物证get。

他的书包里还藏着一根林美心动家法的藤条，那威力，他切身体会过，手劲大的人能达到皮开肉绽的功效。

报仇心切，下午的课方哆数着时间过完，放学后也没等赵昱，自己提前埋伏进巷子里，手中握着藤条，眼神紧锁在马路上，等待目标人物出现。

当一个染着黄毛的刺头少年出现在视野，他猛地跳出来，用力往那刺头膝盖窝上狠狠一踹，将人踹翻，拖进小巷子。

刺头痛得直抽抽，方哆怕他看到自己的脸，一把将元明的衣服兜住那颗杂毛脑袋，脚踩在背上，挥着藤条往他屁股上抽。

屁股肉多，抗揍。但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来说，是个耻辱。刺头疼得哇哇大叫，手忙脚乱地要挣扎起来，方哆被他踢到一脚，闷哼：“你他妈敢再动一下，老子抽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