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五）（1 / 2）

余富无力吐槽，明明年纪不小了，还像个靠正义发电的热血少年，老大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

方哆用的马甲也不知道江哥从哪儿找的，浑身上下没一点和原来的穷鬼像，还一头贫瘠到可怜的顺直短头。

“就算你不心疼我，也该想想你头上的黄土高坡。别到时人没老，头发就步入晚年。”余富替他的发际线感到堪忧，不禁得意地摇晃着自己细软浓密的卷毛。

方哆目光流连他脑袋，笑眯眯地勾勾手指头：“你低头让我看看头顶，听说两个旋涡的人绝顶聪明。”

“绝顶我没有，聪明很符合我。”余富侧目——方哆脸上的笑干净明媚。

他顺势垂下脑袋，不出三秒，头皮被拽起，疼得直抽凉气，赶紧抢救回宝贵的智慧根源。

“你想造反？！这可是你们秃头男士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余富瞪着他：“还真是没说错，你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大尾巴狼！”

“错了。”方哆将手掌上的几根短卷发吹开：“我是文明人，不轻易动口。”

“......”余富凶神恶煞，舌尖舔舐尖锐的小虎牙：“要不是我不和小矮子计较，非拧掉你脑袋！哪天不高兴我直接一口吞了你！”

“来，求之不得，”方哆顶开他脑袋，起身率先出去：“别啰嗦，吃完东西就赶紧走。”

外头凉风吹的人缩瑟，他盯着屏幕，幽幽的亮光映着消瘦的脸颊。

等到余大爷出来，方哆：“刚才江队发消息来，去找过她们——广场自焚的那几个，她们的魂没有载入系统，不知去哪儿了。恐怕这次出的纰漏不小，要是处理不好估计有他受的，连带翁曦也是。地府大部分系统都是有他所在的工作室开发的，连带他在内，工作室的人都在接受审讯。埃里克的事还是得我们来。”

“那我们现在还去医院吗？”叽里咕噜一大堆，余富只抓住重点，他想着要是不忙干脆回去得了，正好可以给崽子刷礼物——目前百万萌娃的海选进入白炙化，不光可以投票还可以打榜刷礼物拉积分。

“去，当然得去，你不是说要把三个计划轮流实施一遍？”

余富：“你要是有我一半体贴，就不会混得现在这样落魄，举目无亲，真可怜。”

“你还去不去。”

“……”

余富用力拉下帽子，不说话。

他今天穿的是帽衫卫衣，习惯把聪明的脑壳裹住，帽子上两条绳子笔直的垂下。还没等他动手绑蝴蝶结，绳子就被方哆抽紧，留下一道小洞口。

大脑袋被包得圆滑，连眼睛都盖住，高挺的鼻梁露在外面。余富抬手往他脑袋上按：“穷鬼，我看你是活腻了。”

“彼此。”方哆往他腰上挠：“怕痒的都怕老婆，你怕不怕？”还没等挨到人，余富就闪开。

“你怕痒？”方哆嘴角挑起，恶声恶气威胁：“那就给我老实点，看我治不好你！”

没听清他嘟囔什么，方哆拦下计程车前往市三医院。

“你不是找到冯谢林的资料？拿出来看看。”

余富贴着车门坐下，冷下脸抱着胳膊，两条长腿死死往副驾上怼，对方哆的话充耳不闻。

“哟，还真生气了？”方哆打趣，往他身边挪：“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吗，你微信给我备注‘乖儿子’我都没生气呢，你不高兴什么？”

漂亮的桃花眼上挑，漆黑的瞳孔流逝过车外的霓虹灯光，双眸透着桀骜不驯的锐利。

余富心一跳：“你到底是从哪儿知道我这些消息的？”

“——江哥手上有个软件，你不知道的。翁曦专门为他研发的，可以进行1V1侦查。”方哆选词文雅。

“你监视我？！”

“不，我只是尽职责。”方哆耸肩：“是江哥给我绑定的，他说你手机上除了游戏估计也没什么了，侦查不侦查无所谓。只是有你的信息资料在雾都运作能方便我——他说的是实话。”

他自得其所地摸着下巴：“你看，这不是用你的号接下了‘金光’的任务嘛。”

“分明是你盗我号！”

“？？？”方哆将耳边的碎发撩起，圆润小巧的耳朵往他嘴边贴：“麻烦你再说一遍，我怎么你了吗？听清楚，我这是工作。”

“江队说他手上还有关于你的信息。”方哆拍了拍他肩膀：“他狠起来也是个六亲不认的。”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余富转头看向窗外。

光影交错间，他脸上轮廓越加深沉，下颌绷紧勾勒出刚毅的轮廓，喉结轻微滚动。

方哆道：“江队对沈戈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你不应该是最了解的哪一个吗？”虽然了解余富的性格，然而对于感情方面，他却真的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