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抛弃原有的一切，抓住南昉的手，私奔到另一座城，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直到九年后的今天，这个想法也从未改变过。他获得了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只要看着南昉，他的心就能找到方向。

当陆赞对孙长安这么说的时候，老孙肉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媳妇儿都跑了，还在我面前秀个屁的恩爱！”

接近暴走的陆赞猛地抓住老孙的胳膊：“我怀疑他不爱我，他不会爱任何人。”

“怎么会，南昉那个人就是看起来性子冷了点，他看你的时候，还是跟看我们不一样的，你是他最亲密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久，你还不了解他？”

“就我了解他，知道他脾气倔得像驴，怕他一头钻在我这牛角尖里再也出不去，哪怕他不爱我了，也要留在我身边！”

老孙看着他眼底的血丝，不明白为何这对在一起九年的情侣，还能为爱与不爱困惑。他与妻子结婚八年，天天家长里短，为孩子操心都来不及，哪顾得上计较其他的。而这对夫夫天天除了工作没其他事可做，总的来说，就是“闲得”。没有家庭，相依为命的同性情侣，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夫妻更纯粹，唯一能系住他们的，只有爱。

陆赞从他肩上爬起，又喝了一口酒：“我知道他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跟着我受了那么多委屈，他终于离开我了。这些年，他为了赚钱养家，我们一起付房贷，没少接那些以前他看不上眼的活。现在他一个人，就可以专心画画，参赛拿奖了……”

刚脱离父母的掌控，尝试白手起家的时候，他们一度过得很拮据。

没多少存款的两人来到陌生的城市，陆赞进了熟人的广告公司，领固定的几千薪水，都用来支付他们两人的房租水电生活费。像南昉这种知名度不高的小画家，没有人脉，能接到的工作太少了，再加上绘制油画所需的巨大支出，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艺术坚持，去绘画培训班做兼职，接商稿，几乎什么活都做，只要赚得到钱，他甚至在家自学了板绘，开始做一些设计。

那时陆赞总担心南昉心生怨气，可他并没有，正如南昉所说，他喜欢绘画，不管画什么，都能从中得到乐趣。

生活的艰苦反而让他们的感情更浓。他们在狭小的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学习做饭，将流理台弄得乱七八糟，即使做出难以下咽的食物，也能面对面笑着地吞进肚。

他曾经以为，他们的感情会在岁月里发酵，酿成一坛醇酒，如今却因猜疑和避讳而苦涩得难以下咽。

他没能喝完一瓶酒，捂住嘴冲进卫生间，几乎将腥臭的胆汁全都呕出来。跟着跑进卫生间的老孙拍拍他的背，焦急地问：“没事吧？要送你去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