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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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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浓郁却始终带着胆怯的痛感时刻浸润着我的生活,是也好,非也好,我都不分是非地挨了过去。至于该不该约个心理医生治疗,该不该来段新的感情,我都在不知如何选择的犹豫中事实上做了选择。所以,三年过去后了,我仍然在自我麻醉。

但我并非任意沉沦,我还是挣扎过的。

起初,为了缓解心里的痛苦,我曾试图效仿江琬大学时的模样,拼了命地使自己忙起来,一刻不停。但很快发现,我的忙碌漫无目的,所以身体的承受力很快达到了限度。那时尚在读研究生,竟至于常常为校园的一草一木感到心酸。

后来,为了找工作和完成毕业论文,我再次试图挣扎着爬出泥潭。别人嘴里艰辛的找工作历程,竟然让我有些许得到放松的轻快感。

但找到工作之后,在临近毕业短短两个月的无所事事里,我那情感病态的虚弱很快重新把我吞噬。那样的时光总是很特殊,仿佛自己可以随时消失在这个校园,如同消失在这个世界。我记得做硕士毕业论文答辩的时候,同学们难得齐聚。老友文史雄在我旁边龇牙咧嘴,我问他怎么了。他晃晃头说:“没什么,活动活动下额,一星期基本都没张嘴说过话了,万一一会儿做报告时舌头打结就不好了。”我才意识到,很多人都在这个校园沉默着,而我能够安静地呆在那种伤感里,其实只是因为学校这个特殊的客观存在。

在那种时空的“特殊”里,我甚至会出现幻听。我常能听到江琬叫我的名字:凌晨睡意浓浓,在潜意识的驱使下,耳边响起了她清晰的呼唤,然后,我整个肌体像被注入了一种刺激性的药物,惊醒,伴着胸腔的剧痛。

那种痛苦如广州的春天,淫雨霏霏,连月不开。

但我又着实渴望那种情景,因为我的幻听极其真实,一如江琬在我枕边耳语。我的名字从她嘴里念出来,和从任何人嘴里出来都不一样。她每次叫我的名字,我都能感到那种被人需要,被人珍惜的感觉。不是因为声音,而是因为眼神。所以,为了那种幻听,有时候我会长时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及至她呼唤我的名字。那一刻,她的脸在我记忆里清晰了。但就像一闪而过的流星,愈是明亮就愈是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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