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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二月初四(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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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凉,大火焚起,到处都是弥漫的硝烟,空气中遍布着血的味道,耳蜗灌满了碎片般刺痛的尖叫,此为逼宫。

两年前,李侃元和孙云昌谋反当夜,如出一辙。

浴堂殿内乱成一团,皇帝根本没料到宁越会在今夜起兵,那个司天台的眼线不知说初九吗?庞密也说初五和初十中间吗?

怎么初四便生事!

不过眼下情急,已经来不及顾虑这些,皇帝忙叫孟满护送着自己和贤妃母子往城西赶,浴堂殿在城南,宁越的大军很快就能杀来!

秦戚也急着维护道:“皇上!浴堂殿留不得了!”

皇帝厉斥:“去司天台!”

司天台在城西角落,三面围墙坚固,只一面向敌,只要让宁容左的金羽卫和禁军守好那里,便可高枕无忧!

“老四呢!调金羽军来!”

皇帝喊破嗓子。

“太子殿下已经在和叛军交手了!”

轰隆隆

又是一声骇人心悬的巨响!

来不及等禁军和十六卫,皇帝只得冒险,叫孟满带着真龙卫护送自己等人出浴堂殿,再叫人去传聂广和齐夺,越快越好!

“护驾”

秦戚的声音逐渐淹没在那糟乱的喊叫中。

……

……

与此同时,佛门下狼藉一片,魏戈所领的兆林军和宁容左所领的金羽卫混战成一团,像是狂涌进来的潮水,根本挡不住!

火光冲天,如红色巨龙般席卷长街!

宁容左耳闻那刀刃剐蹭,衣衫碎裂的声音,迎头是扑面而来的腥臭滚血,再转身,银光闪在自己眼前,是一柄刺来的长刀!

“殿下小心!”

慌乱中,信承击开那长刀,一剑刺死了那叛军!

宁容左环视周遭,低冷道:“信承,你带着人去永巷,把江淮给我接出来保护好,一定不要让叛军溜到那里去。”

信承却一脸捉急道:“殿下,属下已经派人过去看了,可……可江淮根本没在永巷啊,兴许是躲去哪里了。”

宁容左眉头一皱,眼底闪过狐疑的光,想着今夜逼宫的宁越是先帝朝为数不多的旧臣亲王,他不安的抿了抿唇,看向永巷。

信承心焦如焚,一剑一个刺死那扑来的叛军:“殿下!”

宁容左猛地闭了下眼睛,随即睁开:“给本王上!绝对不能让兆林军打去城西!”心慌意乱,“杀叛军赏银”

金羽卫本就站在道德上风,又有太子镇场,听到这话士气更盛也愈发勇猛,倒是虚着底,没怎么训练过的兆林军节节败退!

信承见兆林军势颓,激动道:“给老子冲”

宁容左没有拦,他本身也想要乘胜追击,但这长街不是校场,近万大军在这里混战,险些要把那两侧的巷墙推塌!

“信承!抓宁越!”

他厉声命令道。

信承醍醐,提刀而上:“擒贼擒王!抓宁越!”

一时间,金羽卫齐齐狂吼,倾轧的气魄冲破天际,伴随着深夜震浪而来的狂风寒露一齐贯穿长街,势必要赢此一战!

而兆林军的总统领魏戈本就实战经验不多,被宁容左耍了几个花招便迷糊的团团转,指挥散乱,又只被宁越分了五千军,很快就被那金羽卫压迫的处于下风,命在旦夕!

“给我上!”

魏戈撕心裂肺的喊着,可已然拯救不了那必败之势!

“魏戈!拿命来!”

魏戈闻言抬头,瞳孔里映出信承的脸,那人破开人群而来,仿佛是有着天眼的长箭,不用瞄准,直接执剑刺穿了他的身子!

魏戈浑身僵住,脸上的五官狰狞在一起,咧开嘴吐出成斤的血来,他握住信承的剑,想要徒劳挣扎,却被那人踹着胸口后倒死了。

他死不瞑目。

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死,这才起兵一个时辰,自己居然就死在了信承的剑下,这根本和宁越说的不一样。

说好的弑君坐江山呢?

怎么自己就死了?

眼睛一合,最先被送去了阎王爷手里。

信承甩干剑上的血,一丝怜悯未生,杀了魏戈又开始寻找人群中的宁越,可是找了半天血流成河,却仍是未见那人身影!

“殿下!”

宁容左听到信承的声音,那人也飞快赶来,焦急道:“殿下,安陵王根本不在这里!”环视周遭,“这兆林军足有三万,可这佛门处怕是还不到五千!那剩下的两万多呢!”

宁容左这才意识到什么,阴狠道:“声东击西啊。”

信承瞪眼,茫然道:“您的意思是……”

轰隆隆

霎时又是一道巨响,比前两次更加震耳欲聋,随之而来的是狂涌的劲风扑面,其中夹杂着大量的砂石,打在身上刀割般!

“殿下小心!”

信承大喊一声,扯开衣袂挡在宁容左的身前:“是东洋火药!怕是方才把城西墙给炸开了!殿下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火药?

宁容左面色严峻:“看来还真是有备而来!”想了想吩咐道,“我现在马上带大部分金羽卫去皇城西边,你和曹芒把这里收拾了,想必这个时候齐夺手下的十六卫也快到了,他必走佛门,你们三个正好里外夹击将残兵剿了,再来城西和我汇合!”

信承忙点了点头:“是!”话锋一转,“可是御侍大人那边怎么办!”

事态紧急,他来不及斟酌称呼。

宁容左闻言浑然一愣,想着白日江淮主动邀他晚上去永巷,又思忖着她和宁越同样的旧臣身份,加之那人莫名其妙的眼泪,如今大乱之时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他冰雪聪明,冥冥间意识到了什么。

眼前黑花,宁容左往后猛地趔趄了一步。

信承一骇,忙扶住他的身子:“殿下您没事吧!要不然还是属下带兵去城西吧!”抬眼周遭,“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宁容左皱眉推开他,低低道:“不必,我只是……”清空一切杂乱的思想,他选择相信江淮和今夜之事无关,“无妨。”

信承见状,也只得道:“殿下小心。”

宁容左无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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