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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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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莫名其妙,只得快步跑去皇后寝殿。皇帝心疼地瞧着自己两条胳膊,直抽冷气。

小太监一路小跑,走到皇后寝殿,被容嬷嬷拦了下来。

“皇后此刻不太方便,有什么话就在这说罢。”

小太监隔着梨花木屏风磕磕巴巴地说道。“回皇后娘娘,万岁爷说是,说是要禁您的足,一个月,连只苍苍苍蝇,也也也要关在里面。”

话音未落,便从屏风后面飞出来一只茶碗,茶水劈头盖脸地泼在他身上。小太监吓得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

容嬷嬷见状连忙把小太监揪出来,放他走了。

“主子啊,您这是,这是何苦啊。”容嬷嬷瞧着阿武两条藕白胳膊上几道乌青的印子,心疼道。

阿武不说话,心里骂着这该死的蛮子,下手这么重,只后悔方才没往他身上多留几个印子。还敢禁她的足,下次见着他,非挠他个大花脸。

冬青和腊梅瞧着也是心惊胆战。方才她们在殿外候着就听见皇帝大呼小叫,原来皇后是跟皇帝打架去了。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是看皇后娘娘本人,丝毫不惧,反而还有再战三百回合的架势,心里暗暗叫苦,感觉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摇摇晃晃的。

跟皇帝闹了一场,阿武心里生气,但是也觉得痛快了不少。晚膳还多吃了几块肉,决心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起码下次跟皇帝打起来不会这么吃亏。

隔日阿武没去给皇太后请安,直睡到了卯时才起。净了面,也不急着梳妆,在随意翻看。

《火龙神器阵》?皇后寝殿怎么会有这么一本书?!阿武惊讶非常,那拉氏也是很生猛嘛。

火器自宋朝始,毒药烟球便是北宋与金兵对战的一大法宝,后又出现了火铳,至明代发展至巅峰,出现了火箭、红夷大炮。这些新鲜玩意阿武自是没瞧见过,是以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想当初如果有这些武器,何愁被契丹所辱。思及此处,阿武更是气恨不已。

“远、近、长、短相兼,分番叠出,各为阵号,闻某号而出,闻某号而入,则兵力不疲于战。火炮、火锐、火弹,此远器也,则与长枪、大刀相间;火枪、火刀、火牌、火棍,此近器、短器也,则与长弓硬弩相间。”

阿武看得似懂非懂,原来火器还需与刀枪配合。盖因火器射程虽远,但装弹需要时间,若近战则施展不开,未等弹药装备齐全,敌人已近身,所以还需刀枪制敌。

容嬷嬷瞧着自家主子捧着书,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心里干着急。这说禁足就真禁足了啊?我这主子怎么没心肝一样,一点儿不着急。

通天元年夏,五月,营州契丹松漠都督李尽忠、归诚州刺史孙万荣举兵反,攻陷营州,杀都督赵文翙。八月,丁酉,曹仁师、张玄遇、麻仁节与契丹战于硖石谷,唐兵大败。孙万荣收合馀众,军势复振,遣别帅骆务整、何阿小为前锋,攻陷冀州,杀刺史陆宝积,屠吏居数千人;又攻瀛州,河北震动。

万岁通天二年三月,王孝杰起复为清边道总管,率兵十七万击契丹。后军总管苏宏晖畏敌众,弃甲而遁。王孝杰无后援,战不利,被契丹兵迫坠崖而死,兵士被杀或奔践相踏,死亡殆尽。武攸宜军在渔阳,闻败,军中震恐,不敢前进。契丹乘机扰幽州,攸宜遣将击之,不能克。四至五月,朝廷又遣右金吾卫大将军武懿宗为神兵道大总管,娄师德为清边道副大总管,右武威卫将军沙吒忠义为前军总管,率兵二十万击契丹。武懿宗在赵州,闻契丹骆务整率兵将至冀州,委弃军资,仓皇退据相州,于是,契丹屠赵州。时突厥默啜已知孙万荣倾巢寇幽州,其老巢柳城新城唯留老弱妇女,因发兵围之,三日而克,尽俘以归。六月,孙万荣闻讯,军心大乱,奚人因起叛孙万荣,力攻其后;神兵道总管杨玄基迅击其前,获契丹将何阿小,契丹军遂大溃。孙万荣率轻骑数千仓皇东奔,前军总管张九节迎头阻击,孙万荣与奴逃至潞水东,奴斩其首以降。九节传首东都,其余众多投突厥,契丹乱平。

这一仗废了百般周折终于是打赢了,可损失惨重。因太平盛世多年,人口陡增,土地兼并严重,官田日益减少,竟无足够的官田分于百姓,均田制眼看就要实行不下去。百姓无田可耕便四处流亡,或田地稀少难以负担重税,只得卖地流亡,虽则府兵可以免除一家人的赋税,但能应征的府兵也是越来越少,还要自备马匹及刀盾,泰半府兵在前往边疆的路上就四散奔逃,朝廷无奈,只得花费巨资募兵以戍边防,然则朝中无良将,被契丹打得节节败退。神皇无法,便向突厥默啜借兵,送了六个州及谷种、丝绸、农器、铁器数万,这才将契丹击退。

与契丹一战,这一年多朝堂上始终争个不休,神皇一边忙于铲除朝中异己,一边应对边境侵扰,实在是焦头烂额。上官婉儿立在一边,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可是让神皇头疼的还远不止这些。来俊臣欲诬告皇嗣李旦、太平公主及武氏兄弟谋逆,被告发,相王、太平公主及武氏兄弟联名上奏,历数来俊臣数条罪状,奏表放在神皇案前已经三日了,神皇却依然不表态。

“那李昭德死了吗?”神皇看着奏表,忽而出声问道。

“李御史下狱已有月余,恐怕凶多吉少。”上官婉儿答道。

神皇从案前起身,踱到殿前。“婉儿,你说这朝中反对朕的人都清理干净了吗?”

上官婉儿顿了一顿,答道。“那不知,天下拥戴圣上的人可曾都纳入朝中?”

“你倒是跟我打起了官腔。”

“来俊臣意欲谋害皇嗣,志在皇权,本就十恶不赦。想必圣上早有决断。”

神皇立在殿前,心中仍自犹疑不定。“朕怕啊。”

“圣上不如赌一把。”

六月初三日,俊臣弃市,仇家争啖其肉,须臾而尽,抉眼剥面,披腹出心,腾踏成泥。

远处云霞已变黑紫,天色将暗,神皇站在阙楼上,听着婉儿的奏报,沉默良久。“婉儿,你赢了。”

“圣上也曾疑我,这个局,婉儿也是输家。”

神皇闻言心中一凛。“婉儿,只有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圣上身居高位,无人可并肩,心中存疑也是人之常情。”

神皇苦笑。“可你这般说出来,有点伤人心呢。”

上官婉儿隐在她身后阴影里,紧抿着唇,不再答言。

良久,神皇缓缓转身往下走。“婉儿,你难道不曾疑朕?”一句话直说到上官婉儿心里,整个人愣在当下。

神皇抬起手,那人却没有跟上来,神皇回过头便瞧见那人立在几步开外。

“怎么?不想跟我回去?夜里风凉。”

上官婉儿站在阶上,看那人仰起头来微笑着问她,那只手始终平举着,在等她。

神皇的手掌细腻温暖,手指纤长,将婉儿的手包裹其中,婉儿尚能感受到神皇强健有力的心跳。

兀自出着神,神皇忽而停下脚步,倾身靠近她,手探到她身后,将那截从后腰里窜出来的蹀躞带尾重又塞回去。

婉儿低着头,鼻尖似乎蹭到了神皇鬓角的发丝,她身上的温热扑面而来,双臂圈在她身后,好像一个若有若无的拥抱。婉儿不自觉捏紧了神皇的宽大袍袖。

神皇直起身,皱着眉说道。“这带子上挂着的都是什么?”

“有针筒、火石、算袋、刀子,砾石,还有圣上赐的银鱼符。”

“太多了,也不见得都能用上。”神皇撇撇嘴。“吊在身上倒显得累赘。”

“这是定制,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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