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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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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一大早冬青听见内殿皇后似乎起身了,急忙绕过屏风进去,却见阿武抱膝坐在床上,眉头紧锁。

冬青见自家主子没甚反应,又凑近几步。“主子,您想什么呢?可是昨夜里没睡好?”

阿武兀自思量,却被冬青唤醒。“哦,没什么,睡得挺好。”

被伺候着净了面,上了妆,回身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待会给太后请了安,咱就出发。”

“回主子,都收拾好了。”

阿武点点头,拈了一小块红豆糕垫垫肚子,便往太后处应卯。

不出意外,又在太后处遇到了明珠格格。

太后没多说什么,叮嘱了几句便教他们早些上路。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大红朱门,往京城进发。

阿武和婉儿同坐一辆车,冬青和金锁被赶去跟腊梅连翘挤一辆。两侧十八名侍卫,身后几辆骡车拉着几口大箱子,装着主子们日常用的物什。

婉儿闲闲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回头却见阿武若有所思。

“阿曌在想什么?”

阿武正色道。“我在想皇帝看见昨儿我们写的那几首诗,会不会暗地里想害我。”

“噗。怎么会?”婉儿被阿武丰富的想象逗笑了。“昨儿那几首诗你不是特地嘱咐过我要避讳吗?会有什么事?”

“皇帝小心眼得很。上次我说他在黄公望的画上写打油诗,他气得把我的胳膊都捏青了。”阿武撇撇嘴道。

婉儿一惊。“什么?怎么回事?”

阿武简略地把当日跟皇帝打架的事说了一遍,惹得婉儿哭笑不得。

“你居然敢跟那皇帝动手。莫不是疯了?”

阿武瞪她道。“若不是你几次三番激我,我怎么会去找皇帝晦气。”

婉儿有些理亏,却不甘心道。“分明是你心里积怨已久吧。”

“总之在宫里太闷了,找点乐子罢了。”被看穿心思的阿武闲闲道。

婉儿无语凝噎。“那毕竟是皇帝,一个不慎,可能我们都不用愁如何去酆都城了。皇帝还会送我们一程。”

“这倒不会,最多圈禁起来,任我们自生自灭罢了。”

看着阿武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婉儿心道,难道这是好事儿不成?

一路闲聊,临近午时才到外城,一行人稍歇,给马饮了水,喂了草料。主子们在车里用了些糕点热茶,半个时辰之后又重新上路。直到申时,车马才进了乾清门。

一路颠簸,阿武只觉得身子都要散架了。婉儿也是如此。

二人也无别话,分别各回各宫,各自歇息。

阿武到了寝殿换了身衣裳又马不停蹄去看纯妃和四格格。

一夜忙乱不提。

第二日,阿武起得迟了些。睁开眼天已大亮了。她倚在床栏上愣愣出神。

冬青从屏风后面偷瞄了一眼,回身对明珠格格道。“格格,主子起了。”

婉儿闻言便绕过屏风径直进了内殿。

阿武瞧见她,不禁道。“昨夜里忘了说,今日不必请安。”

“天都大亮了,皇后却还在榻上。方才瞧见几个贵人来请安,被冬青姐姐几句话送了出去。”婉儿戏谑道。“越发懒了。”

阿武撑着头,不甘示弱。“没大没小的格格,敢私闯皇后内殿。”

婉儿挑挑眉毛。“冬青放我进来的,你只管罚她去。”

一提起罚字,阿武蓦然想起日前冬青提议要对金锁连翘等一干奴才惩戒的事。

“金锁可曾说起过我罚了她们三个月的月银?”

婉儿一愣。“倒是不曾。几时的事?”

“就是昨日,因你私自出宫,冬青原说按宫规处置,要打她们二十杖。”

“这么狠?”

“不是狠,奴才知错犯错,本就要重罚。”

婉儿有些讪讪。“原是我的不是。回头我找个由头给她们把月银补齐了吧。”

“这便随你了。不过日后你可不许如此。不然受累的是你的那些宫人。”

婉儿点点头。又看着她靠在枕上,一副懒怠的样子。“还不起吗?”

“就起了。你这么早过来是又有什么事求我?”阿武玩笑道。

婉儿嗔她一眼。“今日该去看纯妃和四丫头的。”

阿武方才想起这茬。急忙唤人进来伺候梳洗。婉儿见状便避了出去,在正堂喝茶。

一大早,太医就在纯妃处会诊。阿武到的时候,太医们聚在正堂,争个不休。

“给皇后娘娘请安。”

阿武瞧见跪了一地的太医,端庄地走到正中罗汉床上坐下。

“都起吧。诸位说说,这一大早就诊脉,可有什么进展。”

打头的王太医起身道。“回皇后娘娘,纯贵妃的病如今只能温养着,微臣与诸位太医商量着,还是延用之前的药方。”

阿武有些不悦道。“那药吃了几个月,没有半点起色。”

王太医闻言战战兢兢,一时间不敢说话。一旁的太医院判陆太医面有难色道。“回皇后娘娘,纯贵妃身子太弱,虎狼之药不敢用,万一有个闪失,我等就是一千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阿武捻着手中珠串,默不作声。

一屋子太医把头都缩在了胸腔里,整个正堂安静地落根针都能听见。

“尔等都是杏林高手,行医行了大半辈子。纯贵妃如今眼看着年关难过,诸位还请多费些心思,不要拘泥守旧,有什么好法子尽管试试吧。再糟糕,又能糟到哪儿去呢?”

太医们乍闻此言,惊异非常,还道皇后此番前来是兴师问罪,没成想这番掏心掏肺的话,硬是让他们心里燃起了火焰。

往日里生怕项上人头不保,个个守着古旧方子,口口声声说着温养,半点不能有自己的想法。谁想到如今皇后竟开了金口。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阿武说罢便进内殿探望纯妃。留下一干太医面面相觑,斗志昂扬。

四格格守在纯妃榻前,侍奉汤药。看到阿武时,眼眶一热,便要掉下泪来。

阿武见状急忙将她揽进怀里。“好孩子,瞧瞧你,这小脸都瘦了。”一边说着,一边将她交给婉儿。“汤药给我,你好些日子没见明珠,你们姐妹出去说话,我看看你额娘。”

“是。有劳皇额娘。”

四格格被婉儿带着走出内殿。

婉儿瞧见她一脸哀伤,亦是心中不忍,好言劝慰她。四格格到底没忍住,扑进婉儿怀里大哭了一场。

内殿里,纯妃靠着软枕半躺着。面上血色全无,眼睛浮肿,脸颊凹陷,大有油尽灯枯的征兆。阿武心中震动,亲手喂她喝了汤药。

“今儿可好些了吗?”

纯妃勉力笑了笑。“劳皇后惦记了。不过如此罢了。”

阿武闻言心中难免感伤,但仍捡她高兴的事说。“我来时皇上说了,等回京就下旨赐婚,这婚事就算定下了。”

“那福康安我亦找人细细打探过,是个好孩子。人聪明,性子又好,能诗善文,跟咱们四丫头能聊得来呢。”

“太后也说,等过了元日,让钦天监测个好日子。宫里倒也不缺什么,四丫头的喜服上个月就让绣娘开始绣了,往日那些就样式都不要,让她们选些新样子,务必让四丫头漂漂亮亮地出嫁。”

纯妃听了眼中一亮,整个人有了些许生气。

“你只管养好你的身子,绣活那些交给你身边的春芝去做,你就等着喝女婿的茶吧。”

纯妃笑道。“这些年,断断续续,给她绣了几件里衣,还有绣鞋,都让云嬷嬷收着呢。差不多够了。”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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